際上,陸恨涯這招的來勢更兇,更猛更惡毒,焦大之所以能避開並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忽然間突飛猛進,而是之前焦大那扣在陸恨涯腿上的那一爪中蘊蓄的寒氣遽然間發作開來,其胸口和腿上傷處的血脈流動瞬間滯緩!因此影響到了速度。
高手相爭,欠缺的正是那一剎那的時間而已。焦大的眼瞟向陸恨涯的下盤,那眼神裡既有惡毒的譏誚,也有辛辣的諷刺。
陸恨涯根本無視自身的創傷,忽然一甩頭,頭上那沉重的銅胎竹笠呼嘯飛射而出,同時一對似源自幽冥盡頭的紅火眸子似詛咒一般的鎖住了焦大的的行蹤!
竹笠高高的飛上天去,在空中斜劃出一道橢圓的軌跡,又刷的一聲倒飛了回來,直取焦大的背後,而陸恨涯人已微蹲,顯然已蓄勢待發,看上去就一如一名荒野中的魅影,正在飢渴的尋求活人的血肉。這一出手,那麼定然就是石破天驚!
面對飛射而來的可怕銅笠,焦大的呼吸似乎都給逼住了。
避
還是不避?
“格勒…
寶玉手中的茶杯發出了細微的輕響,他深深吸氣,努力的想要使心情平靜下來。
桌上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寥寥數字:
“皇上未露面已足有七日,京師內治安極差,自第三日起,陸續死傷人數幾近千人。”
外面又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從前天起,豐臺大營的主帥就以警戒為名,在寶玉的住處外新增了三十名警惕性極高計程車兵,美其名曰保護,其實卻是行監視之實。
看守寶玉的將領臉上甚至都充滿了同情。
他同情之意如此之盛,以至於誰都覺察得出來他眼裡的幸災樂禍之意。
——人在同一處做事,難免你抑他揚,他表現好了襯得你表現差了,就像在同一條小丹上,不管外面是朗朗晴日還是狂風暴雨,只要是旁人站立的位置少一點,自己處身之地就多一點。
寶玉的嘴角旁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他若是想走,這些人就能攔得住?再說,雖然雍正已將他北征時候的舊部調開,卻也忽略了另外一件事,跟隨過他的人,還有數月前隨他揮軍出關,襲擊元人平民的那幾百名士兵與數十名將領!
這些人一個個滿載而回,在寶玉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戰利品已丟棄下。”將獲得的豐厚利潤盡歸於這些部下,他們無不賺得荷包流油,再加上那次成功的伏龔,殺掉那百餘名金帳精騎後,戰功與金錢雙重驅動下,幾名本就有雄厚關係的世家子弟頓時扶搖直上,成為了新晉的實權人物。
——而這幾人中,至少有四人已對寶玉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他們服從寶玉的命令,幾乎就是一句話甚至一個手令的事情。
跟隨寶玉當然有風險,就好似他們當日出關,押上的是自身的身家性命,搏回的是今日的榮華富貴。
——如今,要他們再跟隨當日令他們功成名就的莊家博上一博,可以說那就是水到渠成的心動也不為過。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整合
長街上,有霧瀰漫。
或許霧不只是在街頭瀰漫,還同著恐怖撲入了這些士兵的心中。
因為連日街頭都有慘烈的血案發生——這些血案都伴隨了極大規模的械鬥搏殺,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各位皇子未雨綢繆,在進行整合,洗牌。因此看著將要無法掌控局勢的九門提督載淳乾脆上書兵部,在前線急調身在一線那些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前來夜間巡查,之前數夜尚平安無事,昨日一隻兩百餘人的小隊又被捲入了火拼之中,哪怕是力戰之下,也是立即死傷狼籍,歸者十中無一。
有了同僚的前車之鑑,今日夜晚巡邏之人當然分外小心,一個個刀出鞘箭搭弓,神經隨時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哪怕是一個輕微的聲響也令他們如臨大敵。
驀然,領頭的千總眼角晃到了對街小巷有黑影遽然一閃!他大喝一聲拔刀追了過去。作為帶隊之人,他就算心中有些膽怯,卻還是得鼓起勇氣,身先士卒,不能在部下面前失了面子。
通常人們只害怕未知的事物,對於眼睛已看到的東西便膽氣橫生。這時候,兵部開出的“捕到一名匪首賞銀三百兩”的花紅又滾燙的在他心中一飄而過。這千總把刀柄捏得更緊,深吸了一口氣拐過拐角便追了過去。
但是他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在眼前越大越大,越來越大迎面擊來!
這千總腦海中頓時嗡的一聲。鼻粱處也傳來一聲“咯啪”地輕響,想來鼻粱骨也被這一拳打折,直到響聲過後來襲的才是劇痛與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