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兒跑到了太學館之中。
很快,小吏就從太學館小門兒鑽了出來,手裡拿著一隻大公雞。
劉墨看了他,狠狠的白了一眼。
一伸手,向正門指了指,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小吏看著劉墨,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一轉身折回太學館,馬上又從太學館的正門擠了出來。
只見他哆嗦著拿出一把刀,比劃了好幾下,才猛地一刀狠狠的砍在了那隻公雞的脖子之上。
“嘎——”
公雞吃痛,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嘶鳴。
小吏因為頭一次殺雞,也不敢睜開眼看,竟然一刀把自己的手也拉開了一個口子。
“啊——”他也跟著來上一聲慘嚎,一鬆手,公雞就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
“嘎嘎——”
公雞撲稜著翅膀,雞血飛揚的飛入了爭吵的人群之中。
“血!”
有人驚呼,四周的文士學者都被血腥驚住,沒人再爭辯,沒命的向後退去。
太學館的大門口頓時留出一片空地,只剩下那隻公雞在地面蹬腿抽搐。
在眾人的驚懼中,方衛倒是邁步上前,一把按住那隻垂死掙扎的公雞,倒提了起來。
鮮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有小片的塵埃飛濺起來。
“不過是一隻垂死的公雞,你們就都散了!”方衛站在空地中間,冷眼看著眾人,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好!”人群之中,一人大聲喝彩,隨即推開眾人,走到方衛身邊,接過那隻死公雞,扔給小吏說道:“拿回去燉了,待會兒咱們也改善一下伙食。”
說話的正是劉墨。
“你們所有的,都有了。今日來太學館是幹什麼的,各自心中都有數,不用我多說。”劉墨伸手一劃拉,又把所有人都畫在範圍之內。
這些學士文人是來撞木鐘的,自然不好開口,有的低頭,有的則挺胸抬頭,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嘯鬧太學館,攪亂正常秩序。這要是從前的大秦律法,就是把你們都腰斬棄世,也不算完,恐怕還要把你們的九族家眷都發配從軍。”劉墨聲色俱厲的吼道。
所有人聽了他的話,多數都透出一身冷汗。更有膽小的人已經開始偷偷的向後移動腳步,想要趁著人多悄悄逃走。
劉墨陰沉的臉吼完之後,神色一變,一拱手微笑的說道:“幸好,當今皇上寬政輕罰。你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各抒己見。”
“可皇上雖然寬政了,咱們不還都是識字的文人不是?咱們能和黔首百姓一般,爭吵廝鬧麼?不丟臉麼?斯文掃地啊!”
劉墨說完這話,一眾書生都閉嘴不言,先前想逃走的幾人一想到現在的律法寬鬆,倒也住了腳,不再後退。
方儒在人群之中,臉色憋的通紅,剛剛劉墨那幾句話,句句刺到他的耳朵,彷彿是專門針對他一般。
此時見劉墨出來主持事件,他扯著脖子,粗聲喊道:“文名流派之爭,總要有個高低長短,總要有個輕重緩急不是。”
“是啊!到底誰家最有道理,誰家最適合治理天下,總要有個分別。”有人附和道。
劉墨白了方儒一眼,他雖然學儒家的道理,卻最討厭這種拿著儒家名頭壓人的腐儒。
聽了方儒的話,劉墨猛地一拍巴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開口問道:“各位都吃飯了麼?”
眾人一愣,有的說吃了,有的則不做聲,不知道劉墨要幹什麼。難不成剛殺了一隻雞就要請客吃飯。
劉墨在空地上邁開方步,環著眾人一邊繞圈,一邊豎起一個指頭說道:“飯菜,每人每日不可缺少的東西。可這飯是怎麼做的,諸位都懂麼?”
“放在鍋裡,架上火,一煮一蒸,不就得了。”一人大聲回道。
“有道理。那我給你一袋米,不準用水,不準用鍋,也不準生火。你能做熟一頓飯麼?”劉墨一指他發問道。
“這沒水,沒火,更沒有鍋,怎麼做飯?”
“那給你水,給你米,別的都不給,能做飯麼?”劉墨追問道。
“你這人奇怪,咱們討論的是學問的事兒,你扯什麼做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
劉墨一伸手,制止這人的話,說道:“錯了,大錯特錯。這治大國如烹小鮮,物事雖然不同,道理沒有差別。”
胡亥和孟夯站在人群后面,看到劉墨在空地上從容應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