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酋,祭戰旗。”隨著禮官扯著嗓子高聲呼喊出了那種低沉難聽的聲音,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望向校軍場中央的那九個木樁。
早有人在九個木樁之上放秦軍戰旗。
四周的軍兵終於興奮起來。殺人他們司空見慣,可是把人綁在木樁上老老實實的殺,更能激起他們的興趣和興奮度。
“殺殺殺!”吼聲震天。
早有三名赤著上身,露出了大肚腩和護胸毛的劊子手走上前去。其中兩個人來到第一個蒼老的楚軍尉官身邊,一個伸手捧起木樁之上的戰旗,展開了,只等一刀下去,鮮血噴湧的時候,他就會順勢把戰旗招展,讓敵人的鮮血洗禮自己的戰旗。
另一個則一伸手抓住了那蒼老尉官的頭髮,向邊上一拽,對著提刀的劊子手呲牙笑道:“哥哥手下利索點兒,定要讓戰旗沾上敵人的血液。”
“放心。”提刀的劊子手雖然看著兇猛狠惡,卻少言寡語,只等法令官丟擲斬首令就一刀斷頭。
“斬!”法令官一聲大吼,手中的斬首令向下猛然一拋。
少言寡語的劊子手面不改色,手中的大刀在半空之中化作一道弧光從楚軍老尉官的脖子掠過。那扯著尉官頭髮的傢伙配合著大刀用力一扯,一顆頭顱就勢飛起。鮮血還沒等噴射出來,早有一張秦軍戰旗從脖頸和頭顱之間掠過,鮮血在上面畫出了紅燦燦的花朵。每一朵花都是生命所畫。
三個人顯然是軍中祭旗老手,手起刀落人頭飛揚,戰旗飄紅,一氣呵成。四周的軍士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人興奮的精彩戲碼一般,發出了瘋狂的嚎叫聲,完全忘記了看臺之上還有皇帝。
早有車兵方面的將軍親自過來,取回屬於車兵的戰旗。三軍各有三面戰旗,用九個楚軍尉官祭旗正好。
刀斧手的快刀一個個砍下,瞬間就已經斬殺了八個楚軍尉官。八面染血的戰旗紛紛被自己所屬的陣營取回。
就在那劊子手將要走到最後那始終昂首之人面前時,突然那尉官身體猛然掙扎,扯著脖子向西看臺喊道:“上不欲就天下乎?何為斬壯士!”
他這一聲怒吼,使得西看臺之上的胡亥腦中突然想起一聲炸雷:“刀下留人。”
第276章又一個名人
胡亥恨不得現在就狠狠的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這麼重要個人,差點兒死在自己的手中,真是罪過罪過。
在後世,人們常說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啊!自己這個豬腦子在大秦做了幾天皇帝怎麼就忽略了人才的重要性。
連忙上前幾步,手扶著欄杆看著那最後一個木樁上綁著的年輕人,顫抖的手指著說道:“剛才說啥,再給朕說一遍。”
看到皇帝如此失態,章邯等人都以為這楚國的傢伙說了什麼天大的秘密,可仔細一想這傢伙應該沒什麼秘密。甚至就連尉官他都算不上,只是楚軍之中有能耐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實在湊不夠九個尉官,這才從楚軍後廚捉了個炊事兵。據眾人交代,這個炊事兵曾經做過看門的小官兒,所以才拉他來頂缸。
第九木樁下那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略顯英俊的臉,只是眼窩深陷,鷹鉤鼻子,看著就是個足智多謀的傢伙。
“陛下不是想要天下重歸一統的嗎?為何要斬壯士呢?”這傢伙硬著頭皮又對著胡亥喊了一句話。只是略作修改,把君上改做了陛下。他認出了看臺上是大秦的二世皇帝。
“早說人話多好。”胡亥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一直在不斷的譴責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樣一個重要的傢伙。看來老天對自己的確不薄,竟然讓項梁把這個傢伙送給了自己。
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看的章邯和眾將官都莫名其妙,以為這楚國的炊事兵竟然會什麼妖術,只一句話就讓英明神武的二世皇帝胡亥如此失態。
望著柱子上被綁著的韓信,他們紛紛抽出了刀劍。如果皇帝再狂笑下去,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傢伙先砍了。
幸好胡亥沒有繼續笑下去,而是向著章邯一揮手說道:“給這位壯士鬆綁,讓他上來,朕要見他。”
皇上發話,沒人敢怠慢。
立刻有人給木樁上的囚犯鬆綁,然後又用繩子把這傢伙的手捆在後背,這才在四名持刀拿劍的大秦甲士圍攏下,帶上了西看臺。
祭旗產生了這種變故,眾人都是始料不及。
章邯和司馬欣雖然侍立在胡亥身邊,此刻卻把脖子都伸得老長老長,想看看這對面來的楚國炊事兵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夠一句話就讓皇帝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