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陡然明白了傀儡師那樣的神色背後的威脅意味,真嵐陡然眼神冰冷。
“那笙姑娘,你看左權使真的燒得很厲害了……還是回頭再說吧。”如意夫人出來打圓場,微微笑著,安慰著少女,“其實,如果左權使醒來,我想以他刻板的脾氣、他大約還不好意思見你呢。”
“咦?”想象著炎汐臉紅的樣子,那笙忽然也臉紅了一下,乖乖低下頭去,覺得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難過,許久,只訥訥問,“如意夫人……你說,炎汐真的、真的喜歡我麼?”
“嗯,是啊,一定是。”如意夫人見她到了此刻還不明白,掩嘴笑,“不過左權使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又發著燒,必須要馬上回鏡湖去。”
“這樣啊……那麼……”那笙的臉一直紅到脖子上,戀戀不捨地望了那抬出去的軟榻一眼,忽然扯了扯如意夫人的袖子,低聲,“那麼,你替我告訴他……我也很…很喜歡他啊!”
“好,一定。”如意夫人看著這樣爽朗的少女忽然間扭捏的樣子,忽然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母性的憐惜,真心實意地點點頭,撫摸著那笙的頭髮,“你也要保重自己——一路走下去,在前方某處、你們定然會再相遇。”
“嗯!”那笙用力的點頭,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果他不來找我,我也會鑽到水底去找他的!”
說話之間,軟榻已經被秘密抬了出去,在清晨的陽光裡消失。
那笙笑著笑著,又覺得傷心,眼淚簌簌落下。
蘇摩卻似見不得這般情景,只是轉過了頭,對如意夫人淡淡叮囑:“如姨,你也要趕快上路趕去總督府那邊了——慕容公子已經拿著令符出去了,說不得就有一場動亂要起。你若不去高舜昭那邊……”
“是,屬下立刻就去。”如意夫人斂襟行禮,馬上便退了出去打點行狀,準備前往總督府。只是彷彿不知道此去能否說服高總督,神色之間憂心忡忡,握緊了手裡的傀儡蟲。
“那麼,真嵐,蒼梧之淵再見。”蘇摩頭也不回,只是扔下了最後一句話,就轉身離開,那個傀儡偶人坐在他懷裡,一臉漠然。
“咦,蒼梧之淵,不是和我們同路麼?”那笙回過神,訥訥,“怎麼…怎麼不和他一起走?”
那樣厲害的同盟者,如果和他一起前往北方,應該可以共御很多強敵吧?
“他的樣子,是肯和別人結伴的麼?”西京冷笑起來,看著那個黑衣傀儡師帶著偶人走入日光的背影——雖然是沐浴在日光裡,然而那樣溫和的晨曦落到他身上都彷彿變冷。那樣一襲黑衣,和赫然不掩飾的鮫人藍髮,越行越遠,不曾回頭。
“而且……他身上有某種吸引魔物的氣息,只怕引來的麻煩會更多。”真嵐也是沉吟著,看著那個孤獨的背影,眼裡有複雜的光,“所以那笙,你還是乖乖和西京一起走吧,一路要聽他的話——”
說著,那顆蒼白的頭顱忽然微笑起來,抬起唯一的右手,拍了拍少女的臉,戲謔:“這一次,你可要捧我的‘臭腳’去了。”
“呸!”眼裡還噙著淚,那笙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我也該走了,”成功地將這個少女逗得笑了,真嵐歪了歪頭,對著西京笑,“接下來那笙就拜託你了,我的大將軍——九嶷山上,祝你們馬到成功。”
“啊,等一下!”看到對方要走,西京忽然想起了什麼,拉住了好友,湊過去,“有個咒語我要問你——”
“你不是劍聖傳人麼?學術法?”連真嵐都微微愣了一下,反問。
“我要問你那個……”西京仰起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了,就是那個可以把人縮小收到瓶子裡去的術法,免得一路上帶著太麻煩。”
“呃?”真嵐愣了一下,忽然間明白過來,大笑,“瓶子呢?”
西京抓了抓頭,從破舊的衣襟摘下一隻空了的酒壺:“雖然不喝酒了,好歹還習慣帶著這個——味道可能不大好,將就一下吧。”
最後一句,卻是對著那笙說的。
“啊?”東巴少女還沒有明白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忽然間聽到真嵐拿起那個空酒囊說了幾個音節,她只覺颼的一聲,身不由己地飛了出去,眼前立刻一片黑暗。
“喏,每次你只要敲敲酒壺口,念這個咒語就可以了……”頭頂上,驀然傳來真嵐和西京的對話,“這樣就可以了,對,對……”
刺鼻的酒味燻得東巴少女幾乎昏過去,她盯著頭頂上那一處遙遠的光亮,發現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她陡然明白,立刻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