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和再次見到陸漢威,她的情緒已處於崩潰邊緣。她起身匆匆到更衣室換下運動服還給同事丙,告別她們,獨自到地下停車場去。
上車後在屬於自己的隱密空間裡,她的淚腺再也下受控制,一發不可收拾,虛弱地趴在方向盤上慟哭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見有人敲她的車窗,抬起淚眼,詫異地看見陸漢威就在她的車窗外,他示意她搖下車窗。
她趕緊拭去一臉淚,遲疑了好半晌,緩慢地開了窗。
“什麼事?”她低著頭問,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以談一談嗎?”看她一個人躲在車裡哭,陸漢威心絞疼著。
“談什麼?”是會員卡的問題嗎?
“下車,坐到隔壁的位置上。”他說。
“為什麼?”她不懂。
“照我說的做。”他低聲請求。
“可是……我……要回家了,如果是會員卡的問題,那你不必煩心,我回家就把它剪了,不會再用,也不會對你造成損失。”她喃喃地說。
陸漢威抑鬱地搖頭,再次請求:“給我兩個小時,可以嗎?”
悠悠被他溫柔的嗓音一震。“難道你不是要談會員卡的事嗎?”
“談談你跟我。”
悠悠的心再次一震。
“好嗎?”他緊緊地瞅著她。
她被他眼底的抑鬱給迷惑,也被他低沈溫柔的請求給催眠了,她下了車,把位置讓給他。
他坐了上去,等待她上車,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
車窗外,繁華的市街依舊,但臺北夜晚的璀璨沒有在他們心底留下任何痕跡,此刻的他們,心底有相同的感情和相同的灰澀。
靜默中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她心一悸,想抽回,但他緊密地握住,不讓她抽離。她敵不過他的力氣,只好任他握著,淚卻不由自主地流著。
陸漢威知道她在哭,一顆心隨著疼痛。他待在辦公室老半天,無法擺平自己內心的紛擾,一想起她無助且消瘦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就快抓狂。
他無法等待想愛她的心慢慢枯竭,隨空氣蒸發,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他壓根兒放不下她,決定碰碰運氣下樓找她,他跟自己賭,如果找到她,絕不放走她。
他有個瘋狂又禁忌的念頭,也許她不見得會答應,但這卻是他唯一能愛她的方法……他想請求她當自己的情人,除了名分他給不起,他可以給她所有的愛和物質生活的保障,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入一幢氣派的別墅庭院裡,車燈熄滅後,四周的景物一片漆黑。
“別怕。”他說,放開她的手,下了車在門前開燈,庭院乍亮。
悠悠怯懦地看著院子的全貌,景緻十分優雅,是他在臺灣的家吧!他要對她說什麼呢?
她拭去眼中的淚,遲疑地下了車。
他向她走來,不發一語地將她擁入懷裡。她的心顫慄,熱淚又泛至眼中。
“這表示什麼?你不是不能喜歡我嗎?”
“對你何止是喜歡……不只,絕不只!”他沙啞地低喃,揉著她的發,只想訴說自己對她的心疼。
熱淚從悠悠眼底滑了下來,原來她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對她是有感情的。“那到底是為什麼,讓你……‘不能'?”
“進來,我讓你看樣東西。”他圈住她細瘦的肩,柔聲說。
悠悠困惑地點頭,讓他牽著手進屋。
屋內寬敞舒適,佈置典雅高貴,有個紅磚打造的壁爐,暖色調的傢俱擺設很有家的味道。
“這是我的老家,父母都在外國,我平均一年只有兩、三個月待在這裡。”陸漢威說明,但他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往樓上走去。
上樓的途中,悠悠不由得心悸,不知他要將她帶往哪裡;也許她該怯怕的,但直覺告訴她,他絕不會傷害她。
上了樓,她被請進他的書房,裡頭全是各項運動比賽的獎盃、獎狀、金牌,井然有序的擺放在兩側的櫃子裡。
他放開她的手,走向檀木書桌後頭,從底下的抽屜取出一本資料夾,翻開內頁,對她說:“過來。”
悠悠走了過去,好奇地看向裡頭一張放大的照片,是他和另一個男子的合照,
兩人都身穿跆拳道服,手裡捧著獎盃,肩搭著肩。
“這是誰?”悠悠問。
“我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墨宏華。”陸漢威眸色暗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