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前四位新娘都出生江南,而江南女子多嬌弱,這次江家特意從北方尋了戶人家,想著北方女子身子健朗,總能撐上一撐。
只可惜,前兩天傳來訊息說新娘子乘的船遇到暴風雨,正當江家上下焦慮萬分時,喜訊傳來,新娘子落入江中受了風寒,人還好。
在眾人翹首企盼中,送親隊伍終於抵達。
新娘子是被喜娘和丫鬟兩個人攙扶著走進府門的,眾人看到新娘子明顯腳步不穩,身形虛軟,若不是有人扶著,恐怕立時就會癱軟倒地,不禁對江家這次的婚事再次嘆息起來。
在不少人看戲的目光中,新人順利地拜完堂,新娘子也被扶進後堂。
自從落水後,凌清雪就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她隱約知道有人救了自己,有人服侍自己吃飯喝藥,可是她卻始終清醒不過來。
耳中的鼓樂聲、賀喜聲,讓她覺得有些距離,聽不真切。她真的還活著嗎?
房裡很靜,她可以聞到淡淡的花香味,很清雅的茉莉花香,她很喜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然後江南女子特有的軟儂嗓音響起,“奴婢恭賀少爺,願少爺與少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退下吧。”一道清雅中透著溫和的男子嗓音隨即響起。
然後,她聽到腳步聲朝自己越來越近,最終在床前停下。
江隨雲看一眼半靠在一疊錦被之上斜倚著床頭的新娘子,微微掀了掀唇角,他伸手挑開紅紅的蓋頭。
這一瞬間心彷佛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一股奇異的感覺在他心頭緩緩蔓延開來,似乎他已經找尋了她千百度,只為這一眼瞬間怦然的悸動。
臉上的胭脂水粉將她可能的病態完美的遮掩起來,細長的柳眉,挺翹的鼻樑,唇形優美而紅潤,看著就讓人有種想品嚐的衝動,只可惜因為她閉著眼,不知長睫下是怎樣一雙秋水明眸。
露出領口的纖細頸項,那一截欺霜賽雪的肌膚彷佛吹彈可破,微微探出大紅衣袖的指尖纖細而誘人。
江隨雲上前一步,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喜服下的腰身纖細得似乎不盈一握,身上透著獨有的少女馨香,他情不自禁低頭在她唇上一吻,把玩著她右手的五根手指。
咦?
她的指腹上有些薄繭,虎口亦同,手心也有——他又抓過她的左手,在相同部位有著同樣的繭,卻不似普通勞苦百姓那般的厚繭。江隨雲微微蹙眉。
養在深閨的商賈千金手上為何會有繭?
而先前大夫診治的結果也讓人頗為費解,她是喝了摻有迷藥的湯藥才會渾渾噩噩,呈現半昏迷的狀態。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玄機?
他眼眸微垂,無意識地把玩著那雙手。
不管如何,進了江家的門,她便是他江隨雲的妻子。片刻之後,他下了某種決定似的抬眼看懷中人。
伸手將她頭上的釵簪拿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披散下來,襯得她整個人越加的嬌弱。
這個男人想幹什麼?
凌清雪懊惱地發現,無論他想對自己幹什麼,她都無力阻止,她的神智是有些清醒的,可是眼皮卻沉重得怎麼也睜不開。
“娘子,天色不早了,咱們歇了吧。”男子的聲音恍似情人間的呢喃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從未被男人如此親近過的凌清雪不由得大是羞慚,直想一掌推開他。
現實卻是她手腳無力,只能倚在他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衣裳一件一件離身而去,她心中著急萬分,身體卻偏偏不聽使喚,眼淚便不自覺地從眼角淌下。
江隨雲見狀,心中發出一聲輕嘆,將她抱起平放置床榻上,之後除卻自己的衣物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扯了被子將兩人蓋住,輕語,“睡吧。”
在忐忑不安中,凌清雪漸漸沉入夢鄉。
成親後的第二天夜裡,江隨雲看到了新婚妻子那一雙湛亮璀璨的丹鳳眼,她眼中滿是困惑。
“娘子,你醒了。”他微微笑說,關切而欣喜地看著她。
“你是誰?”一個全無武功的文弱男子,他不是她要嫁的人,那她為什麼會嫁到這裡來?
“我是你的丈夫。”
“你叫什麼?”凌清雪換了個問法。
“江隨雲。”
她直接乾脆地宣示,“你不是我丈夫。”
“跟你拜堂的人是我。”他陳述事實。
“可我要嫁的人是江南杭州鏡明山莊的莊主齊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