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將軍繳數了大半,京中的這邊安堯也安頓的差不多了,兒臣這次來是想和母后稟報,不日,朕要再下江南。”景太后很是詫異,原因卻不止是因為流景想要再去江南,而是當流景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向淡然清冽的眸子裡邊,好像閃過瞬間的光彩。
“聽聞沐將軍是於你遇刺一個月之後在一個小山莊找到你的,景兒這次,難道還是要去那山莊?”景太后臉上的微笑不減,語氣也輕柔舒緩,但她心裡卻開始疑惑,流景天性清冷淡然,還從未見他有過如此表情,如此心念。
“江南風景如畫,四季如春,兒臣只是貪戀景色。”流景看著景太后,沉著的回答。
“景兒啊,我聽聞那邪教的勢力似乎也在往南方發展,你這時候去會不會太危險?還是你有什麼掛心的人,不如直接接她進宮。安司馬那立後的摺子可是都要推到哀家面前了。”景太后嘴角的笑容在說這話的時候擴大了幾分,流景表面雖是沒有多出一絲表情,眼前卻閃過傅天總是眼角帶笑的臉。
“讓母后憂心了,兒臣這次一定會多加防備。”流景斂下雙目,並不接景太后的話,隨後就起身跪安了。
獨自躺在寢宮的龍榻之上,流景心中閃過一絲念想,掛心的人,傅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卻始終不肯接受答謝,他那日只說要自己養好身體,如今這身子已經徹底康復,去再見他一面,其實只是為了告訴他,自己沒有辜負這恩情。何況,一個男人,又怎會是讓自己掛心之人。
想通了,便也不再糾結,清月如鉤,流景打定了主意便是一夜安眠。
皇帝出京當日,傅天便收到了探子的飛鴿傳書,手中捻著一方字條,傅天站在高階之上,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司徒流景啊,你還真是個乖孩子,事事都肯順著我的意思,我還真的有些捨不得太早殺你。
狹長的鳳眼微眯,明明是笑,卻掩不住裡面的殘忍。傅天心中有了一個新的計劃,所謂背叛,也是人成長的一部分,你怎麼可以不懂呢?
此次,流景仍舊是微服南下,龍輦步上的是去往往年秋日圍獵的行宮,而真正屬於皇帝的馬車則是一路南下,直奔江南。
馬車之上的流景偶爾掀了簾子看看外面的景色,待馬車出了京城便下了馬車換上高頭駿馬。秋日臨近,北方的樹木大多已經褪卻了招搖的綠,換上了一地的黃,流景心中卻是舒暢的。再過幾日,過了長江,便會是另一番景緻了。
車馬勞頓,走走停停,整整半月之後,流景才又回到了當初遇刺的那個小鎮。
依舊是當日那個客棧的二樓,依舊是憑欄而立,南方的四季從景緻來看並不明顯,但溫度卻也是有差異的,站得久了便會覺得風打透衣衫,帶著一種潮溼的寒冷。
這次帶的人手足夠,流景也不必再擔心會有人來行刺,上次之後,沐清寒幾乎是差點就拆了這個鎮子,別說是啟月教的教眾,如今恐怕就是那教主親自前來也無法近到流景身側十丈的範圍之內的。
命人去明月山莊奉了帖子,卻遲遲沒有看到人來,流景也不急,雖然冷的身體都有點麻木了,卻仍舊是立在二樓的圍欄處,眼睛看著遠方的街景,整個人淡的像是要融入這風中一樣。
直到天邊出現了紅霞,流景心裡才有了一點急躁,命人把送帖子的侍衛叫來,打算自己問問清楚。
“你可曾把帖子親手交予那山莊少主?”流景問的淡然,可心裡卻有急躁的感覺。
“回公子,明月山莊的少主並不在莊內,小人只得將帖子交給了管家。”
“知道了,你下去吧。”流景揮手遣退了侍衛,心裡不禁犯了嘀咕,不在莊內,那會去了哪裡?想了想便命人去打探下明月山莊之下的武館位置,得了回報之後,直接就帶了人準備過去。
那武館的規矩還很多,流景報了傅天的名字,竟然有弟子上前,表情恭敬,可神色卻帶著不屑:“館主的確是在的,可這位公子如果想見,須是要先贏過在下,這是規矩。”
流景古井無波的眸子直直看見那人的眼裡,伸手攔下侍衛兵刃出鞘的動作和粽子馬上就要拔高的嗓門,語氣淡然:“這規矩是誰定的?”
“自然是館主定的。”
“粽子,劍。”流景說完就把手伸向立在他身後的粽子,粽子雖然心裡很不憤這些粗俗之人膽敢公然挑釁當朝天子,卻也只能撇撇嘴,將流景的劍遞了過去。寶劍出鞘,竟是寒光四射,那武館的弟子忍不住叫了聲好,下一秒流景的身子已經和劍一同攻了出去。
雖說只是一名武館的弟子,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