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場上群豪議論紛紛,祁暮聽到樹下有人說:“那思邪宮主此番既肯前來比試,又贏得輕鬆,有什麼必要半路奪刀?”
又有人說:“那也未必,起先誰也沒聽說思邪宮以刀法見長啊。聽說,此番護刀前來的是蒼梧派傑出的二代弟子,思邪宮行事全不按章法,誰知那賀蘭顥嵩會不會覺得從這些人手中搶刀更容易?”
又有人嗤笑:“我怎麼聽說,這護刀的二代弟子中,大弟子李子霄的功夫已超過其師叔要搶也未必容易呢。那掌門的李非凡雖說是蒼梧派中刀法最好的,卻不是功夫最高的。若單論功夫,卻是剛才這位說話藍非平最為出色,所以他□出來的李子霄也是二代弟子中最出眾的。”
“那李子霄不是李非凡的弟子麼?怎又是藍非平教出來的?”
“那李子霄是李非凡的侄兒,收入李非凡門下,卻一直是藍非平在教的。”
場上對立的兩派此時卻很安靜。常放扭頭與蒼梧的掌門及賀蘭顥嵩說了些什麼,便衝那藍非平一點頭:“藍大俠既如此說,只要有確鑿證據,老夫自當秉公處置。”
藍非平道:“這是小徒親身所經歷,所幸他能從賀蘭宮主的血魂爪下逃出生天,可跟他一起的四位弟子卻全都喪身了。子霄,你來講。”
他背後走出一個高個子的青年男子,果然就是那李子霄。那李子霄倒是好口才,講他如何在幷州遇見賀蘭顥嵩,見他對他們的包袱頗為注意,知是為刀而來,因而心生警惕,將刀交於了後來的師弟,自己與餘下四師弟如何引開賀蘭顥嵩以致招了毒手。此後又被思邪宮派人一路從沔西追殺到臨江鎮,身負重傷,好不容易得遇其他弟子才合成一路平安到得垠州。他說得那個跌宕起伏,果然十分引人入勝。
祁暮初時還抱著聽真相的心思聽著,講到沔西時,還以為賀蘭顥嵩真的派人追殺過他們,但聽到臨江鎮一節,終於明白,他所說的追殺者就是指自己和沈千笑,直坐在樹上目瞪口呆,如果後一截不是祁暮親身經歷,幾乎要被他所講的故事渲染了情緒。而她身邊的沈千笑已氣得有些發抖了。
賀蘭顥嵩一言不發,兩隻眼只冷冷地盯著李子霄。他身邊的小天卻是憋不住了,怒吼一聲:“滿口胡言!”又道:“我們宮主去幷州是去會友的,誰知道會遇到你們蒼梧派。你們不過是二代弟子,誰又知道你們是蒼梧派,還能盯上你們的刀?分明是你們下毒暗算宮主不成,反被宮主所殺。我們宮主若不是被人救了,也早就死在你們蒼梧派的焦梧之下,你們倒是可以霸著碧水不還了。”
聽到他提到“焦梧”,蒼梧掌門李非凡的臉沉了下來,盯著李子霄問:“子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子霄索性承認:“我是給他偷下了焦梧,那是因為我自忖我們五人結了層巒疊翠也未必攔得住他,為了護刀也少不得出此策了。可是他,以血魂爪取四位師弟性命,手段何其殘忍!”
小天冷笑道:“護刀?這倒是真的,恐怕你們蒼梧派就怕宮主到了逐暉山,想他永遠到不了吧。”
李子霄針鋒相對道:“恐怕是思邪宮希望碧水刀永遠到不了逐暉山,你們就省力多了!”
賀蘭顥嵩淡然道:“這倒便也罷了。我們思邪宮到垠州來,根本未經過沔西和臨江鎮,倒不知如何追殺你們了?”
李子霄又道:“宮主不經過,未必沒派別人經過。”
小天怒道:“跟隨宮主出宮的人全在宮主身後,你倒認認誰是追殺你們的人?”
李子霄冷笑道:“為何非要在宮主身後?那邊松樹上可不就是追殺我們的人?”
正文 第十二章 脫困境
他這話一出口,場中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沈、祁兩人霎時便成了焦點。
祁暮以為自己坐在樹上,沒有誰會注意,卻原來,李子霄早就看到了,想來他們剛入場便已看到了。
祁暮心裡也憋了一股氣,她還從未被人這麼冤枉過,又何曾見識過顛倒事非黑白的事?此時恨不得將心中塊壘一吐為快,兩人見眾人瞧他們,便掠下地,站到場中賀蘭顥嵩邊上。兩人身法俱輕盈快捷,倒引來場內諸雄一片喝采聲。常放雙目灼灼盯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讚賞:“兩位身法很俊啊。思邪宮這兩年倒真是人才輩出。”
祁暮出聲道:“我們不是思邪宮的。”
李子霄嘲弄地笑道:“一落地便是在賀蘭宮主身旁,卻說自己不是思邪宮人,難以讓人相信啊!”
祁暮口拙,臉漲得通紅,卻只是怒視李子霄。沈千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