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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等著他的卻是半顆雲寶,幹龍說,是一個叫賀蘭顥嵩的人送來的,知道他和王妃都不在府,放下便走了。他毫不猶豫地服了藥,其實這幾日一直操勞,幾次通宵,他自己也感到那種暈眩感又出現了。這又使得他拼命加快手中的節奏,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在死前告訴暮兒:他不在意了。是他害她到如此地步,要請求原諒的是他。

暮兒已走了半個月了,既然藥已找到,她為什麼還不回來。他這下真是後悔沒有早些說出那句話,暮兒必定是以為他不肯原諒。她是走了麼?他回到自己的臥房,看著熟悉的佈置,彷彿還帶有她體香的衾被,心亂了。當他的手無意中摸到枕下的那塊玉佩,一切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他徹底地僵在了那裡。

由於清查出汲水潰壩與國舅有關,太后大勢已去,只懇求皇上留下國舅之命,回鄉貽養天年。事既定,祁峰立即準備去雲陽尋祁暮,小閃一直跟著他,他便先放了它走,只盼它能早些找到祁暮。

祁暮回到了辛府,她從懷中掏出還沒吃完的小藥丸子拋入了影湖。這是她去丞相府前去錦華居的樓大姑娘處要的,看那小瓶沉入湖中,她暗想,只怕這湖中之魚便要斷了子孫了。

她還沒想好是先去端南錦春園還是直接回雪峰山。還沒動身,門房便來報有客來訪,來客卻是徐童。他是替雲洋來報訊的,雲洋已問過太后,太后說自己也不清楚釋蘭一事,釋蘭在叢家也只是傳說。家族中本身提及甚少,不知身為嫡長女的賀蘭顥崐之母是否知道一些緣由。雖然她已過世近十年了,但她也許會告訴賀蘭顥崐。

祁暮謝過他後卻有些發呆,才從右相府出來,又要去見他麼?他那眼神看了令她心碎,她只怕自己動搖了信念。以時間推算,藥該已送到,峰哥應是服了吧。雖然幷州的鄭大夫說雲寶解毒,但排解慢,需釋蘭做引,可是排解慢,總歸還是在排解的吧。但她又擔著心,只怕一著不慎,前功盡棄。釋蘭釋蘭,實在是讓祁暮彷徨無定。

還沒等她做出任何決定,辛府的大門又被敲響。跟著門房急切而入的是面帶淚痕的小桃。

她一見祁暮忽而雙膝跪落,哭道:“夫人夫人,您快回丞相府看看吧,爺,今日凌晨遇刺了。”祁暮怔住了,他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是什麼人能傷得了他。見她沒有反應,小桃竟叩頭於地:“夫人夫人,小桃不騙你的,凌晨時分爺在蘭漪園,被人偷襲,傷了右胸。姜大夫來了,但爺目前尚未醒。爺最著緊的就是你。小桃只求夫人前去一見,只怕只怕……”她說不出那最後兩字,祁暮卻是聽明白了。她托起小桃道:“我不是懷疑你騙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誰人能傷他呢?”小桃垂淚道:“刺客是抓住了,是信王黨徒。其實這刺客並非絕頂高手,可是爺這兩天白日裡政務繁忙,夜裡又心情不好,精神有些恍惚,只在蘭漪園中發呆,是被人乘了隙了。”

祁暮隨著小桃回到了右相府,叢顥崐還是在蘭漪園的臥房內,姜大夫也還在。這是祁暮第一次看見沒有任何表情的叢顥崐,他的臉消退了光澤,蒼白著,那雙鳳目合攏,她看不見他溫潤的眸子,只瞧得見那一排密密的睫毛。房內地上,到處是血跡她的心恍若高處墜石,倏地便掉落了下來。姜大夫依然是那從容模樣,看到她消退了血色的臉,道:“夫人,現在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失血過多,兇手用的劍上有血槽,因此失血迅速,才致昏迷不醒。”祁暮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莫奇來報,皇上和太后來看丞相了。想到叢顥崐之前為她所做的隱瞞,她迎了出去。

看到臉色蒼白的祁暮,雲洋有些詫異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讓她平身,倒是叢太后看到她這副模樣,點頭道:“都說你們鰜鰈情深,看來倒不虛言,你也辛苦了。”祁暮只能不語。聽了姜大夫的陳述,太后似輕噓了一口氣,賞下許多藥來,又令姜大夫住在丞相府,直到賀蘭顥崐好轉。

如此,祁暮便不得迴轉辛府,依舊維持著女主人的假象。

叢顥崐是黃昏時才醒的,姜大夫已比較滿意了,說是他體質強健,醒得早。他一睜眼便看到身邊的祁暮,眼睛中霎時便射出欣喜的光芒來。伸出手要去握她的手,伸到半中間,卻有些無力地垂下,祁暮稍一猶豫還是伸出手去握住那雙冰涼的手。她當初受傷時,是他候在身側,如今也算是對當初的報答吧。

叢顥崐的傷自醒轉來後便好得快,姜大夫直說想不到。莫奇小荷卻暗地裡說是因為夫人回來伺候的緣故。祁暮幾次張口欲問釋蘭之事,又覺唐突,又閉了口。看看叢顥崐精神大好,一日午後,她終於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