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才回來。
連續幾天的攻城之戰,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極限。現在江山有了,美人正在床上睡覺,他卻疲憊不堪,在床上躺下沒多久,便陷入了睡夢中。
當然,睡前,他不會重複上次的錯誤。
他扣住了阿嫣的腰。
想想這不頂用,又忍著倦意爬起來,撕了條布帶,把她的手和自己綁在一起,這才安心睡下。
醒來時,日上三竿。
阿嫣從屋外走進來,手腕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
嶽凌霄開口:“你——”
阿嫣打斷他:“聽說西涼的皇帝駕崩了,是你親爹嗎?”
嶽凌霄陰沉著臉,不語。
阿嫣笑了笑:“那現在可以不用叫兄長,提前叫一聲陛下了。來,陛下,我們商量一件事。”
嶽凌霄坐起來,看著手腕上掛的殘布,沒好氣道:“什麼事?”
阿嫣正色道:“以後,你身上很髒很髒,瀰漫著血腥味、汗水味,和死人味的時候,不要抱我睡覺。”嘆了口氣,指了指身上換好的衣裳,無奈道:“你瞧,我換了三桶水,沐浴了三次,才勉強把這味道洗掉了。”
嶽凌霄又開始胸腔悶氣了。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英年早逝,一定是活生生氣死的。
可想到一半,又覺得高興。
能讓他這麼氣這麼無奈的人,只有一個。
真的……是她。
不是這一年多以來,夢裡虛無的幻影,不是他腦海中的一抹影子,而是真真正正站在他面前,和他說著話,將他氣的半死的陳嫣。
他下床,鞋子也不穿,大步流星走過來,長臂一攬,把女人按在懷裡。
阿嫣皺緊眉:“你是不是剛醒沒聽清?我說,你身上很髒很髒,瀰漫著血腥味、汗水味,和死人味的時候——”
耳邊響起悶悶的低笑,是從他胸腔裡傳出來的,隨著有力的心跳,和撥出的熱氣,一同宣誓他不容置疑的主權。
他說:“這是你男人的味道,趁早習慣了。”
阿嫣嘆氣,捏住鼻子:“這是習慣不了的,你這麼邋遢,以後總有御史言官罵你,我勸你注意點形象。你自己想想,我再去洗個澡。”
嶽凌霄不放手:“那一起洗。”
阿嫣脫口道:“水全臭了。”
……
嶽凌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後放開手,瞧著居然是和顏悅色的。
阿嫣懷疑他氣傻了。
嶽凌霄走到桌邊,倒了一杯冷茶,一指對面的位置:“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阿嫣見他像是說正經事的語氣,便坐了下來。
嶽凌霄道:“你父親收養我那年——”說到一半,卻止住了,似是不知怎麼說下去,神色冷淡,沉默良久,才繼續道:“——他手下的一名將領,殺害了我娘。我娘死時受盡折辱,卻仍護著我,後來你爹處置了那將領,帶我回帝都。”
阿嫣看著他。
所以……他回來後徹底黑化,搶江山,強佔陳韻,血洗將軍府。
“你聽懂了嗎?”
阿嫣抬起頭,正對上他微帶不滿的眼眸:“你接著往下說。”
嶽凌霄冷冷道:“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輪到你了。”
阿嫣便道:“節哀順變。”想了想,又道:“血洗將軍府,我攔不住你,皇帝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你想強佔我,不用威逼利誘,我不會反抗的。”
嶽凌霄臉色難看:“誰跟你說我想——”
他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利落地走過來,抬起女人的下巴:“——對我好一點。”聲音輕了下去,帶著些許疲憊,他嘆了口氣,重複了一遍:“陳嫣,對我好一點。”
“你可以仗著我喜歡你,肆無忌憚的瘋下去。”
“可你……對我好一點。”
一年後。
喪期已過,新帝登基後,正式冊封后妃。
儀式很隆重也很簡單,因為只有一個立後大典。
新帝力排眾議,執意立前朝貴妃陳氏為後。
立後詔書下來前,阿嫣曾委婉的表示:“其實,我更喜歡貴妃的名號。”
嶽凌霄側躺在床上,漫不經心道:“封完皇后,你若喜歡,自己給自己封個貴妃的名頭,改天再封個淑妃,惠妃——你一個人全當了,多好。”
“你這不是鬧著玩嗎?”
“就是鬧著你玩。”
阿嫣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