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體內的各處經脈中漸漸出現了一絲絲熱氣,而這些熱氣似乎也有蠢蠢欲動之意。
在右上角的星位定型後,方晨異終於開始攻擊我放置在右下角“小目”位置的那粒棋子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雖然方晨異所下的每一步棋都和後世教科書上的定式基本上一致,但其所耗費的時間卻很長。約莫過了三刻鐘,棋盤上依舊只有稀稀拉拉的二十多顆棋子。
僅從開局的這二十多步棋,我就能看出,方晨異的棋藝遠在我之上,我採用的是熟記在心的定式走法,這些定式都是後世高手們歷經上百上千盤棋局總結出來的最佳走法,而方晨異的每一步卻都是自己臨時想出來的,基本上都能破解我的一招一式,這點令我頗為詫異。兩廂一比較,我和方晨異的棋力差別自然就顯現出來了,按照我的估計,方晨異的棋藝絕對有後世專業的水準。
“呼延公子,看來你對於小目的攻防有過深入的研究啊。”
我訕訕道:“方先生,見笑。”
就在我詫異之時,方晨異心中同樣也覺得出乎其意料。從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得到,但我以為僅僅是因為我的棋路新穎奇特,從未在這個時代的棋譜上出現過之故。
方晨異思索片刻,落下了第三十步。這時,我覺得體內越來越熱,按理說,重陽時節已經是秋天,不該如此熱的,何況逍遙亭又是位於半山腰,我餘眼看去,方晨異額頭上似乎也出現了一絲汗跡。
突然,我發現我的神識已經可以“看到”逍遙亭外我背對著的景象了。這種所謂的“看到”並不是透過眼睛成像,而是一種感知,就像腦海中有部攝像機在自動掃描,並在不停地放映著這些影象。
“莫非是無影訣身法大成而形成的?”我體內的熱氣開始出現一定的規律,在脈絡中緩緩執行。
方晨異的應對依舊沒有出錯,我知道如果不能在前五十步之內取得壓倒性的優勢,這盤棋我勢必敗北。我這麼想著,方晨異同樣也是這般想到。
從前面這三十步棋中,方晨異覺得我的棋藝還在他之上,儘管雙方應對無誤,但所花的時間卻完全不成比例,我是輕描淡寫,落子如飛,而方晨異卻是苦思冥想。
要知道方晨異天縱奇才,對於棋道也是頗為自負。然而,最令方晨異驚奇的還不在棋盤上。當我進入逍遙亭時,方晨異為了試試我的武功深淺,施展了其獨門的無上心法,儘管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但我只在瞬間就在體內產生了一股抗擊之力,這也就是我覺得熱的原故。
隨著棋局的進行,方晨異逐漸在暗中加大了心法施展的力度,但總是被我體內的抗力所阻。在用到兩成功力時,我依舊若無其事,這就讓方晨異覺得更加不解,況且我所表現出來的態勢還是若無其事。
以方靈的武功,頂多只能承受方晨異兩成多的壓迫力,而方靈說過,眼前這位呼延公子的武功遠不及她。方晨異絕對信任方靈,又悄悄地將壓迫力增加到了三成之多,卻見我依舊沒啥反應,這又怎麼解釋呢?
在下到第三十六步時,我一下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似乎這座逍遙亭裡有種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向我撲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強行打起精神,落下了第三十七步棋子。也就在這一瞬間,我發現自己體內的熱氣已經完全匯聚在經絡之中,就像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將士,隨時準備出發似的。
第三十八步,第四十步,第四十二步。
該我下第四十三步了。
我略作思考,正欲將棋子放入棋盤中我預計的交叉點上,不想大腦突然一熱,竟然將棋子落在了原本計劃的交叉點的右下邊一路。這步棋也並非不可下,只是這一步棋是後世圍棋中一招著名的“騙招”。我原本不是這麼考慮的,卻不知為何大腦一下變得不受控制,走出了一步“騙招”。
同時,我的神識範圍不斷擴大,已經能夠將身在五米處的袁棘、方靈等人的視像全都“看清”了。我的腦海中就像有一臺黑白電視機似的,可以播放實況。
只聽方靈言道:“這圍棋怎麼要下這麼久啊?都快一個時辰了,如此下去,哪裡還來得及去上清宮觀摩論道。”
黑衣老人索無極道:“小姐,我聽主人說過,他下過的棋局中,最長的一次竟然達到兩天兩夜。”
“什麼?這還得了?”
站在一旁的袁棘沒有說話,但臉色卻顯得極為嚴肅,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之處。
方晨異長考之後,下出了第四十四步,棋子剛落,我就知道他終於犯錯,騙招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