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突然一個畫面在他腦海裡一閃,是什麼?當年好像也是這樣,對,是從某處山脊,突然就滾了下去,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巴桑將手伸人頭套,死死拽緊那寸許的頭髮。’回到裂隙處,將情況向大家一說明,一行人又從雪裂一線天走回積雪堆下緣,雖然西風狂亂,但在積雪堆下緣風勢不足以構成威脅。但是從裂隙繞往山脊這段路程,卻是大家走得最為提心吊膽的一段。寒風橫掃,大家在雪地裡蹣跚前進,每一步都深深地插入雪地裡,最淺處也是沒膝而過,深處更是齊腰,可謂舉步維艱。大家緊緊地攀搭在一起,唯恐有誰不慎跌人雪地裂縫中去,那將和跌人冰裂縫是同一個結局。
在這積雪堆下前進,不敢高聲語,頭頂是萬丈懸冰,隨便崩掉一小塊,也足以令他們全軍覆沒。這裡風不及西風帶狂野,冰雪不及冰裂區突兀險峻,但卻是他們走得最為小心謹慎、最為心中惴惴的一段路程。除了頭頂的累雪高懸,那茫茫霧障中,誰又知道前面會不會突然出現那巨大到可怕的怪獸。大家的話出奇的少,只是默默地用手摸著積雪堆的邊壁前進,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搭在前面一人的肩頭,手裡緊緊拽著確保性命的安全繩。
路程並不長,但停留的時間卻是最多,因為——危機四伏。何謂四伏:首先是迎面而來的狂亂的風,時不時從積雪堆下沿掃過,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而對抗西風需要全體隊員成陣形排列,鋼釺冰鎬鐵鍬全部用上,每次西風掃過都讓隊員們精疲力竭;而頭頂那萬鈞的積雪,僅形體就比裂冰區的冰磚大上百倍,上面佈滿裂紋,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垮塌,帶給這群人無形的壓力更是空前的巨大,特別是風掃過時,更岌岌可危;還有在積雪堆下緣靠外側朝向,還有羅列著許多好似冰塔林的白色雪丘,但是比冰塔林稍顯矮小,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巨大的饅頭,胡楊隊長驚恐地告誡隊員,那是凍脹丘,由於凍土溫差而產生的膨出,就好比一個個包裹著高壓氣體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炸,那就是威力驚人、被喻為冰火山的破壞性自然奇觀;不僅如此,在隊員們身後看不見的迷茫雪霧中,還遠遠吊著一種更為隱秘、更為可怕的威脅,憑藉卓木強巴和巴桑過人的危機感,時不時叫大家停下,全神貫注地警惕來自身後看不見的危險,有時數分鐘,有時十幾分鍾,直到大家呼吸凌亂、心跳加速,冷汗出盡,才被告知可以繼續前進了。雖說沒有直接面臨生死關隘,但有這四種潛伏的危機,在這積雪堆下空隙前進,想快起來是不可能的了。
大家都牽著手裡的繩索,默默無語地前進。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開始預感到失敗的臨近,其餘的人也被一種冰冷的氛圍所籠罩剛走沒幾步,岳陽開口道:“其實……”胡楊隊長突然低呼:“小心!”並帶頭撲倒在地,向外側翻滾,其餘隊員想也不想,跟著翻了出去。剛離開空隙,一塊一人多高的積雪砸了下來,在地上騰起一股白霧。
胡楊隊長鬆了口氣道:“好了,以後說話時小心點,聲波振動隨時會導致突然塌方的!”岳陽捂緊了自己的嘴。
不知道繞了多久,前方天空陡然開闊,霧氣也為之一亮。胡楊隊長輕呼一聲:“繞到山脊了。”全體成員才不由得鬆了口氣,心中兀自
在山脊頂端,同樣不見有路,拿出儀器,依然雜亂髮音,電子資料跳個不停,根本無法使用。方新教授嘆息道:“看來,這一帶山脊全都被強磁場包圍著。這是一個天然屏障,若非它的存在,那帕巴拉神廟恐怕早已被人發現。”
亞拉法師道:“不僅如此,還有那霧氣和西風帶,難怪那麼多冒險者都失敗了。要在這裡……”他忽然一頓,不再說下去,但誰都明白,法師想說的是“要在這種環境下找到神廟人口,那是絕無可能”。
所有的隊員都焦慮起來,以卓木強巴為最甚。他們以為,拼得九死一生才搶到了地圖,這次找到神廟的希望是最大的,可是,殘酷的現實將他們的美好夢想化為灰燼。在這裡,任何儀器都無法使用,視力只能看到一兩米遠,一爬上山脊,西風就將人往回推。還有那躲在迷霧中的巨獸,不時捉了人去,生裂活吃掉,想想都令人心寒。只有方新教授,自己的憂慮成為了現實,心情自然複雜,但現今,他想得更多的是該如何返程。那西風是將他們一直推向積雪堆,如今返回,將比來時更加困難。
呂競男道:“我們翻過山脊去看看,現在只希望能從另一側發現些什麼。”
亞拉法師還是走在隊伍最前,剛剛攀上山脊頂端,突然身體懸空,法師一把抓住了繩索,後面幾名隊員合力將法師拉了回來。亞拉法師變了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