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瑩還發現一個問題,此時從樓宇撤出的丹陽士兵很有規則的分成了三波,每一波大約十人,而且昏迷的喬家三人也分別被分配在三波人中帶走,這樣任何一撥人出現了意外,都不可能全軍覆沒。
最後無論是裝束怪異的山越人,還是丹陽兵士都早已換上九江軍士的裝束,這時城中已亂成一團,倒也無人加以注目,有時聽到大隊九江騎兵追來,眾人便在陰暗的屋角一躲。奔出十餘條街,只聽得北方號角響起,人聲喧譁,大叫:“不好了,敵兵攻破北門,刺史給敵人擄了去啦!”
喬瑩吃了一驚,停步道:“陳瑀被抓了嗎?”
祖郎聞聲停步斥責道:“你叫什麼?”
正值祖郎說話時,但聽得有人吹著號角,騎馬從另一側的道路上馳過,並大聲叫道:“敵人攻打東門,派駐內城的親兵駐守原地,不得擅離!”
待騎兵走過,護衛在喬瑩身邊的兵士低聲對喬瑩道:“袁術的人馬已在東門動手,那在北城大叫之人是我們早已安排進城的斥候,大小姐不必懷疑,陳瑀沒那麼好抓的。咱們乘亂從西門走,我們早有安排。大小姐最好別在出聲,以免被人認了出來。”
喬瑩頗感委屈,但知道此時不是爭辯之時,聞言把頭一低,只是輕輕道了聲:“甚是!”
正說之間,忽見南城火光沖天而起,一群群百姓拖男帶女,挾在兵馬間湧了過來,都道:“城破了,南門被攻破了。”又有人叫道:“九江太守喬玄作亂,降了袁術,已將陳瑀殺了。”更有幾名百姓慌慌張張的問道:“這喬太守怎會投敵?”
另一人咬牙切齒道:“怎麼不會?聽說兩人早有間隙,我親眼見到喬玄騎了匹白馬,衝到陳刺史身前,一槍便在刺史胸口刺了個窟窿。”
另一個老者道:“這什麼世道?老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來打去的?”
另一個漢子介面道:“誰讓咱命不好,走吧,到西門去躲一躲。”
喬瑩知道這肯定又是曹智的斥候混在這些老百姓散佈著謠言,但怎麼能說她父親殺了陳瑀,還投敵之類的話。她爹那胖勁怎麼可能騎著白馬去刺殺陳瑀,那是什麼形象啊?喬瑩怒從心起,舉步便要向身旁的那些老百姓說理去。
眼明手快的青衣祖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喬瑩身旁,舉手一擋,格退她好幾步,有念珠和兩名兵衛一把扶住。喬瑩抬頭看祖郎時,只見他對著喬瑩搖了搖頭,低聲道:“且由得他們說去,快走。”
對於祖郎惡劣的態度,喬瑩只能忍受,父母、妹妹都在此人手中。再說此時只有跟著曹智派來的這幫人,才能逃出昇天,再呆在壽春,無論陳瑀獲勝,還是袁術攻陷壽春,她和家人都難逃被**和被殺的厄運。
喬瑩比她不懂事的妹妹要更知道什麼是政治犧牲品這回事,但喬瑩很是疑慮,曹智怎麼派這麼一群人來救她和家人?看這帶頭的傢伙雖說裝束、打扮和漢人無異,但從嗓音、舉止都能看出此人顯然是個異族人。此人人長得詭異非常,武藝也很高的樣子,想來此人很受曹智器重才對。也只有曹智這種實行高瞻遠矚的民族政策之人,才會招募到如此多的異族能人義士。
喬瑩在感慨曹智的成功時,祖郎也對鄧艾所設的營救計劃很是鄙視,甚至暗自嘟囔道:“卑鄙的漢人,真是狡詐異常,救幾個人竟如此大費周章,安排縝密!”
祖郎說的的確是事實,鄧艾對此次營救行動可謂煞費苦心,他早在半年前就派人潛入壽春,雖說只是做些販夫走卒,但卻讓這些人在壽春站穩腳跟,併為今日的謠言惑眾提供了充足的群眾基礎。
不但如此,鄧艾的人還聯絡到了喬玄的一些忠僕,作為內應,不但安排了幾個斥候進入郡府內宅當雜役,還把軟禁喬玄的住所內外瞭解的詳細清楚,為今日的祖郎和山越勇士埋伏提供了必要的資訊和準備。以至於祖郎和山越族勇士能如此順利潛伏喬玄所住的樓外,並在進入此座府宅時,他們能熟門熟路找尋到喬玄所在,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手,撤離現場。
鄧艾邀請祖郎和山越人加入的原因,也正是看中的他們不露痕跡的潛伏本領。他需要完善及不出紕漏的營救出喬玄一家,而不是好勇鬥狠。
這一切鄧艾安排的是如此專業,但在祖郎眼中這種行為恰恰是卑鄙和不光彩的。他們山越人不喜跑到別人家來殺人放火,那是不光彩的。男人應該光明正大的殺死對手,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到處散佈謠言,那是長舌婦乾的事。山越人或許不應該摻入漢人的那鍋渾水中,他祖郎或許更不應該。
各懷心思的撤退中,快接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