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看雙方都很給他這個主公面子,冷靜了下來,揮手也讓聽聞聲響湧進大帳的直屬親衛出去。
待大帳內的兵甲嘩的退出去後,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袁紹讓顏良、文丑和鞠義等人都相互退開五步,站在他的左右手邊,他來問話。
袁紹首先想請鞠義和沮授等前線作戰將領先坐,鞠義堅決不要,他就要這麼站著說話。
沮授一看由袁紹出面了,事情也由不得他插嘴了,他年歲大了,今天的奔波,已使他筋疲力竭,他剛剛一路上是百般阻擾鞠義的衝動行為,嘴都快說幹了,但鞠義犯了牛脾氣,任誰也攔不住。
沮授這會兒累的不行了,你們都要站著講話,他老實不客氣的找了把原先不知是鮮于輔,還是田豫的坐席,一屁股跌坐上去,抓起不知是誰飲剩下的半碗殘酒,咕嚕一仰脖,就順下了喉嚨。
沮授解渴的時候,袁紹也開口了,〃鞠義,各位將軍,今日一戰辛苦各位了,特別是鞠將軍,用兵得當,使公孫瓚寸步難進,聽說鞠將軍已把公孫瓚逼退入鮑丘城,這一切全懶鞠將軍和各位將軍的英勇神武,才能使我軍所向披靡,明日我就要親上前陣犒勞將士。但各位在戰略和排兵佈陣上有分齊,我是知道的,我也不認為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沒什麼不好。但上下級的部屬間,有了矛盾可以來招我評判,怎麼可以動不動就軍法處置呢?這軍法難道不是我定的嗎?〃
袁紹從肯定鞠義等人的戰果肯定到最後“軍法不是我定的嗎?”的一系列話語中已明顯透射出惱怒的成分,而且惱怒的就是鞠義。
鞠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衝進大帳,要軍法處置他袁紹的親信,這事任誰都是要不開心的。
袁紹自詡涵養很好,但鞠義的行為又把袁紹的地位和權威置於何地?也把袁紹的真火串燒了起來。
鞠義歷來是個耿直的性格,一聽袁紹之言,立時要跳將起來,急急地抹著臉上的汗水還是文丑的口水,把整張臉都抹花了。曹智看著他那讓泥灰和血水弄得一塌糊塗的臉容,眼眶裡有些期待。
突然,朝前幾步的鞠義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激動,憤聲道:“主公給了鞠義前線指揮權,鞠義做的不好,難以服眾,竟有將領在作戰時無辜撤兵,致使戰線差點垮掉。今日之戰雖說勝了,但我們付出的代價幾乎和敵軍相等,光我軍就有兩萬士兵陣亡。鞠義做的不好,實難勝任前線將軍一職,還請主公另選賢能!”
聽到鞠義的陣亡數字,誰都嚇了一大跳,光袁軍就有這麼多陣亡,加上劉和和曹智部屬的傷亡數字,這仗勝的是可悲可嘆了些。
袁紹一皺眉頭之下,橫了右手邊的顏良、文丑一眼。顏良、文丑也是嚇得縮了縮頭,緊接著文丑又踏出一步,想要申辯什麼,但被袁紹搖著頭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兩人在前線戰場上突然撤兵的原因是接到了袁紹遇襲的訊息,才突然迴轉槍頭撤離戰場。
袁紹也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聽到陣亡數字時,也讓他是心疼不以,這畢竟都是他的家當。
其實在在這個問題上,袁紹自知他有一定責任的同時,也知道造成如此大傷亡的原因,主要就是顏良、文丑的突然把兵馬撤走,使鞠義的戰線失去了兩翼的保護所制。但袁紹又怎樣過多責怪自己的這兩個親信呢?他們是為了救他,才那麼做的。
袁紹在沒聽到鞠義的傷亡數字之前,已對顏良、文丑的抗命行動有一個初步的瞭解,他一直認為自己沒白養文丑和顏良兩個心腹,對他無比關心和忠心,在一聽說他遇襲時,不顧一切的調轉兵馬,直撲而來,這讓袁紹很感動,也認為顏良、文丑這麼做有什麼大錯,一切主要是為了他。在鞠義入帳之前,他一直認為顏良、文丑做的是對的。
但現在鞠義把事情往檯面上一鋪,讓袁紹立時感到騎虎難下。
“鞠將軍,來來來,我們坐下談!”神情一轉的袁紹在瞭解事實真相後馬上行至鞠義身旁,像剛才拉曹智一樣,拉著鞠義的手,找了一副就近的坐席,硬拉著鞠義和其一起坐下,拍著鞠義的手嘆氣道:“鞠將軍勞苦功高,本初怎能少得了鞠將軍的扶持,鞠將軍……來人打盆水來。”
袁紹突然看到鞠義滿臉的汙垢,突然想到了什麼。很快就有侍從取來一臉盆清水,袁紹邊解下包在頭上的橘黃色包巾,沾溼了水,邊道:“鞠將軍戰功赫赫,本初手下十個將領都抵不上一個鞠義!”
這是多高的讚揚,鞠義在一愣時,袁紹已舉起沾溼的頭巾,往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