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座樓從天而降,重重的砸落在了中年人面前的血海里。 浪花四濺,血海湧動。 中年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錯愕,逐漸變成了暴怒和陰冷。 他仰起頭,渾身上下氣旋流轉,拖著中年人的身體向上飛去。 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人打算離開血海空間,看看黑石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往塔底的石板上丟雜物。 身體迎風而上,中年人朝著天上的黑洞飛身而來。 緊接著, 第二座巨大的閣樓,擋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黑石塔裡的那個傢伙,又扔了一座更大的閣樓。 甚至不止於此,三五座閣樓,在黑洞裡緩緩現身,一座接著一座掉了下來。 中年人的額頭青筋直跳,右手握著青白色的凌厲劍光,直接把擋在自己面前的閣樓砍成了兩半。 他帶著滔天的怒火,撞碎了掉落下來的建築,一頭扎進黑洞裡消散不見。 血海空間安靜了下來,除了浪花翻湧,閣樓入海,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 好一會兒後。 那座被砍成了兩半的閣樓二層,才緩緩開啟了一座木門。 顧白水從門裡走了出來,探頭四顧,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真走了?” 顧白水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血海空間裡只有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沒什麼腦子,隨便一激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他用飄渺神術掩藏了自己的氣息,再用空閣樓瞞天過海,輕鬆簡單的來到了這個地方。 腳下是一片粘稠的血海。 顧白水之前在黑石塔上挖的洞,通往的地方就應該是這裡。 中年人去了黑石塔裡,一定會被黑石塔外夢星河聲勢浩大的戰鬥吸引。 他是一個聖人,夢星河是一個受傷很重的聖人王,兩者相爭誰輸誰贏還不好說。 雖然顧白水不擔心夢星河的安全,也不關心他的安全。 但夢星河要是能多拖一會兒時間,也是好事。 顧白水胸口的虛鏡閃爍了一下,無邊無際的神識席捲而出,覆蓋了整片猩紅色的血海。 在黑石塔裡,虛鏡的功效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如既往的把所有景象都對映在鏡子裡面,分毫畢現。 顧白水的身體在血海上停頓了一會兒。 當虛鏡的神識觸碰到血海里的一件事物的時候,他才緩緩的抬起了頭,目光看向了遠方。 下一刻人影閃爍,顧白水消失在了原地。 在汪洋血海最中心的位置,一座灰黑色的祭壇矗立在此。 這個祭壇並不是漂浮在血海上的,它的根部扎的很深,似乎和海底連結在一起。 顧白水的身體出現在祭壇外的半空中。 他看著身下被灰黑色陣法嚴嚴實實遮蓋的祭壇,慢慢的抽出了一把幽藍色的薄劍。 其實在此之前,顧白水從來都沒覺得長安城裡的薄劍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削鐵如泥是真,但好像也就只是這樣,神秀大地的上古法器並沒有顯露出它真正的能力。 但來到蘭草城裡,顧白水用薄劍割開黑石塔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薄劍真正強大之處。 薄劍,好像能遮蔽、和刺入所有的陣法。 而且不會引起任何動靜,無聲無息的撕開一道口子。 顧白水不太確定,所以打算在這個祭壇的陣法上試一試。 劍尖刺入薄膜,薄膜逐漸凹陷,並開始輕微快速的閃速。 顧白水知道這是一種很明顯的陣法預警。 陣法察覺到被入侵,如果強行撕裂的話,它就會直接暴動警告。 不過接下來,薄劍的劍尖流露出了一絲淡藍色的寒氣,一點點的凍結了陣法薄膜。 無聲無息,薄劍刺了進去,像是割開了一張紙一樣簡單。 顧白水略有喜意,輕輕的向上一挑,把薄膜劃開一個適中的縫隙。 然後顧白水就這樣鑽了進去,把陣法從裡面閉合了起來。 陣法沒有預警,什麼都沒做到。 顧白水潛入了祭壇,來到了血海最重要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東西,躺在祭壇的最上面。 那是一個長滿了黑毛的殘肢,很大很長,是一條完整的後腿,還長著黝黑色的鹿蹄。 是四角爺的肢體,顧白水曾經近距離觀察過它被封印在黑鼎裡的蹄子。 一模一樣,恍如死物。 四腳爺真的被分屍了,它的一條腿被擺放在祭壇上,接受下面血海的哺育滋養。 顧白水落在了祭壇邊緣,皺眉觀察。 祭壇上刻滿了稀奇古怪的紋路,這些紋路汲取海里的血水,注入那個災厄生物的後腿裡。 顧白水不確定這條腿還有沒有生機。 因為他確確實實聽到了腿裡……傳出的心跳聲。 那條腿在蠕動,黑色的長毛虯結在一起,緩慢的晃動著。 腿死了,它們卻好像活了過來,和寄生蟲一樣吞嚥著母體的血氣。 “發生了什麼?” 顧白水不太理解:“難道這片血海就是用來飼養黑毛的地方?”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