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只能混淆視聽,盡力為自己爭取逃離的時間。
所幸如今她所處的郊外,離冀州城不算太遠,今夜的月光又還算明亮,不至於讓人辨不清方向。
容娡藉著草木掩藏身形,忍著腳踝的痠疼,快步往城中趕,一刻也不敢停息。
途中,她不慎踩到了一灘乾涸的血,嚇得雙眸圓睜,險些尖叫出聲,藉著月光分辨出此處似有打鬥的痕跡。
她想到謝玹衣袍上沾著的血,意識到什麼,怔了一下,心撲通撲通狂跳。
很快她便回過神來,步履不停,繞過那灘血跡,終於趕在天亮前抵達冀州城,趁著夜色,從偏門溜入城內。
街上行人寥寥,沒多少人影。容娡心驚膽戰,警惕地張望一陣,確認無人注意她後,小心翼翼地敲響成衣鋪的門。
下馬摔倒時,容娡滾了一身塵土與草葉,髮髻也散開了,如今髮絲被露水打溼,溼漉漉的貼在臉上。
天色漸亮,她心裡焦灼不已,敲了好一陣的門,掌櫃娘子才將門開啟,瞧見形容狼狽的她,驚得睜圓了眼。
“娘子……”
容娡鬆了一口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氣無力地從袖中掏出崔讓塵的玉佩,遞到她眼前。
“別聲張,我要見你們崔郎君。”
掌櫃娘子面色一凜,將容娡扶到門內,左右觀望兩眼,重重落上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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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密不透風,堆積著讓人喘不上氣的濃重黑暗,四周一片死寂。
謝玹意識昏沉,怔然的看著風拂過時,簾帳揚起而透入的一線皎潔月光,雙眸如同砌在冰裡的墨玉般寒冷幽邃,然而面容上卻似覆著幾分近似於空白的茫然無措。
他想掙扎著起身,然而在麻藥的作用下,幾經嘗試,卻束手無策,根本動彈不得。
謝玹幾乎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身不由己的時刻。
他曾算無遺策。
眼下卻因為容娡,只能驚愕、憋屈、無可奈何。
額角的青筋突突急跳,胸腔裡有什麼在用力撕扯。
起初,謝玹有些想不通,他分明不顧自身安危,孤身前來尋容娡,為何事態最後竟會演變成這種失控的局面。
然而容娡臨走前的話語,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
某一瞬,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