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而是泥濘的沼澤。
天邊突然閃了閃,一陣微弱的紫色一閃而過,大概是閃電。
天上的閃電不比凡間,隨著氣候的變化,會出現不同的顏色。然而,弗止看到這樣美麗的景色時,卻把眉頭皺得更緊。梵谷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雖然心裡有疑問,但瞥了落瑤和弗止一眼,沒有說話。
落瑤並沒有在意這些旁的東西,直勾勾看著湖中心。
弗止自從教訓了落瑤一通,也平息了怒意,面上淡淡的,作為一個經歷過蠻荒之亂和上古戰爭的神,他已經見過太多生離死別的場面了。
這兩人的心理素質比落瑤顯然要好得多,而且看到落瑤已經恢復理智,居然在湖邊擺了個棋局廝殺起來。
落瑤側身躺下來,依舊看著湖面,生怕錯過一絲動靜。
祁遠,我一點也不怕你會離我而去,大不了學凡人殉一殉情,從此天族只是少了一個神女,鬼族不過多了一隻鬼魂而已,總好過我一個人在世上。也許,你跟我的死別並不是分離,而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對不起,曾經幾次棄你而去,如今……換我對你不離不棄。
這麼一想,心中反而一寬,耳邊伴著梵谷和弗止輕脆的落子聲,坦然入夢。
她已經很久沒做夢了,都不知道夢居然也是分顏色的。
大概受到不死湖的影響,落瑤這次做的這個夢是黑白色的,夢裡的祁遠也是黑白的,黑玉一般的眼眸依舊攝人心魄,渾身潔白的華服纖塵不染。
其實有沒有色彩她倒是無所謂,只要夢裡有他,再蒼白的夢她都喜歡。
落瑤開心地想,如果睡覺就能見到祁遠,那她以後一定要多睡覺。
這個黑白色調的夢異常圓滿,因為她夢見了和祁遠成親的情景。
彼時的祁遠一襲白色喜服,落瑤記得,這個顏色只有帝后成親才可以用,旁人都是要忌諱的,比如祁遠和蔓蝶成親的時候,用的就是大紅色,因為當時蔓蝶用的是他側妃的名頭。
只是,她差點忘了,她這個夢境是黑白色,也就是說,她無法分清祁遠本就是穿的白色,還是受她的夢境影響而變成了白色。
但是落瑤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她很肯定地想,是白色,定是比綿羊還要白的顏色。
祁遠伸手輕輕幫她把碎髮別到耳後根,落瑤一直很喜歡祁遠做這個動作,因為這讓她想起孃親小時候幫她梳頭的場景,祁遠的眸子像黑翟石,倒映了滿室的燭光,他看著落瑤,彷彿要把她刻在眼裡,落瑤努力讓自己不去理會心頭的不安,輕快著語氣說道:“相愛的人成親有結髮之說,你相信嗎?”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落瑤對祁遠的直白有點懵,她覺得夢中的祁遠和平時太不一樣了,比如,平時的祁遠就不會這樣直白地同她說好聽的話,往往她要繞好幾個彎才能從他嘴裡拐到一兩句讓人心麻的話,而通常,她還沒騙到那幾句,自己先被自己繞暈了。
因為有過前車之鑑,落瑤警惕地定了定神,說道:“可是我不信啊,結個發就能白頭到老,這也太容易了些,要我說……”
祁遠的笑像是在鼓勵她說下去:“什麼?”
落瑤受到鼓勵,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銘刻心骨嗎?”
祁遠閃了閃眼睛:“這不是一個成語嗎?”
落瑤總算難倒了無所不知的天君,覺得有點得意:“成語說的是‘刻骨銘心’,這是‘銘刻心骨’,當然不一樣啦,你曉得它是怎麼來的麼?”
看到祁遠搖頭,落瑤越發得意,頭頭是道地說道:“以前我在凡間的一個話本子裡看到過,裡面講到一對神仙夫妻,就像我們這樣,”落瑤刻意停頓了一下,強調著繼續說,“他們那兒的習俗,是在成親的那天,男的要在自己骨頭裡刻上誓言,發誓此生不負結髮之妻,還要在心裡銘刻他妻子的模樣,永生永世不得忘記。”
其實當時落瑤看到的故事並不是這樣的,而是男子刻骨女子銘心,互許諾言。
此刻她為了向祁遠彰顯其他男子是如何誠心誠意對待妻子的,故意把這兩者都集中在男方身上,就像她小時候跟孟芙蓉說,別人家的孃親是如何如何疼自己的孩子,巴不得她孃親把所有的疼愛都給她,也是一個道理。
可是,祁遠顯然跟她孃親一樣,不是一個好糊弄的神仙,他略微思考了一瞬,問,“那麼女子呢?”
落瑤本以為祁遠聽了肯定會很震驚,隨後檢討一下自己有沒有為她做過這樣讓人感動的事情,她沒想到祁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