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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扶耳怔怔地凝望她:“枝兮……”

枝兮抬手擦乾自己臉上的淚,擺出客氣恭維的神情,語氣疏遠寡淡:“剛才是我無禮,多有冒犯,還請公子海涵,枝兮這就退下。”

她趁他出神的瞬間,掙開桎梏,搖搖晃晃往前而去。

扶耳滿眼全是她纖細的身影,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柔弱無助,彷彿風一吹就倒。宮裡那個肆意任性的桃夭夫人,已不復存在,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他記憶裡善良溫柔的邱枝兮。

扶耳微愣數秒,隨即重新追上去。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將她攔腰抱起來,她驚呼一聲,眼角猶掛著淚花,虛弱地喊:“你放開我……”

扶耳步伐堅定返身往自己的院子去,“我帶你回去換衣裙,你剛落水,得儘快讓大夫看看,莫要受了寒氣。”

她哭起來,咬唇道:“不要你假惺惺。”

他停住腳步,“我是燕家家主,你既入了我燕家族譜,我便有義務照顧好你。”

她雙眼紅腫,哭得一抽一抽的,“誰要讓你照顧了,我不稀罕。”

扶耳繼續往前走。她掙扎了幾下,沒有用處,遂伏在他肩頭,狠狠咬下去。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咬死你。”

扶耳眉眼間湧起笑意。

他想起第一次見枝兮時,她被幾隻野狗追,爬到樹上不敢下去,又怕又急,衝著樹下的野狗喊:“你們再不走開,我咬死你們哦。”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咬狗的。當真是傻得可愛。

扶耳回過神,將她摟得更緊,“你不要再動,想咬就咬,反正我不怕疼。”

她蹙起眉頭,氣急了,又咬一口。

他沒有半點反應。

她只好安靜下來。約莫過了半晌,她忽地又道:“扶耳,這是你第二次這樣抱我。”

扶耳深呼吸一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從容。

第一次這樣抱她,是他們初次見面,他將她從樹上抱下來。後來即使兩人定情,她也只敢羞羞怯怯地靠著他的後背。

她對他喜歡得不得了,卻從不肯逾越半步。那時她總說:“扶耳,待以後你娶了我,我要日日黏著你,要親一百遍,要抱一百遍。”

她盼著的那些快活日子,到頭來,卻是夢一場。

扶耳愧疚地低下頭,默默地抱著她往前,步伐卻越來越慢,似是想將此刻的纏綿留住。她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卻沒有點出來,乖巧地伏在他肩頭,嘆了句:“好時光,總難得。”

扶耳心頭一滯。

一段路,走了半個時辰,兩人終是回到院子,他將她放下來,命侍女伺候她,又吩咐人去請大夫來把脈。

枝兮換好衣裙出來,見他也換了一身黛青色深衣,腰間垂著金鈴雙花玉佩,與她裙間的禁步玉佩乃是一對。

兩人坐在榻上,隔著小几,侷促不安。

“我……”

“我……”

不約而同開口,他先是一怔,而後柔聲道:“你先說。”

她偷瞄他一眼,見他溫潤如玉的面龐神情稍顯緊張,不由地捂嘴輕笑。

他知道她在偷看自己,正經端坐,沒敢抬眸回看。此時見她笑起來,顯然已從剛才的落寞情緒中走出來,他不由地放輕鬆。

她往周圍打量一圈,因為哭過的緣故,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卻甚是愉快:“原來你屋裡是這個樣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他含笑不語。

枝兮站起來,在屋裡踱步,問:“這間屋子,除了公子住,還有其他人住嗎?”

他知道她想打聽什麼,含糊掩飾過去:“我並不在家常住。”

她仔細體味他話裡的意思,數秒後,心酸地丟擲一句:“是我唐突了。”

他正想說些什麼,她又問:“我身上這套衣裙首飾,並不是從我院裡拿來的,是公子準備的嗎?”

他點點頭:“是。”

話音落,只見她卸下腰間的玉佩丟至一旁,作勢就要解衣帶。

扶耳嚇一跳,忙地上前阻攔,“枝兮,你這是做什麼?”

她又哭起來,“我怎配穿公子亡妻的衣裙首飾,我現在就脫下來,還請公子迴避,派人去我院裡另取衣物。”

她哭得甚是委屈,神情嫉妒憤懣,身子微微發顫。扶耳一把拽住她的手,“枝兮,你冷靜點。”

她傷心至極,“你這樣戳我心窩,我如何冷靜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