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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慕殷非。

他以前總以為女子對愛慕之人,只會百倍溫柔,獻上所有柔情,但是現在才發現,有時候,任性與溫柔之間,差了無法彌補的信任。

夜晚扶耳推開屋門,她已經穿戴齊全,見到他來,嬌嗔道:“為何讓我穿大紅嫁衣?”

“因為我總是在想你穿嫁衣的樣子,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他身上穿著大紅玄纁,儼然是喜氣洋洋的新郎官。

兩人在榻邊坐下,扶耳牽住她的手,握得那樣緊,像是一鬆手就會失去似的,“枝兮,這些天我很高興。”

她點點頭:“我也是。”

她說著話,舉起酒杯遞給他,“我自己帶來的桃花酒,你嘗一口。”

他勾唇笑了笑,接過她的酒,兩人手挽手,他忽地問:“枝兮,你知道剛才我進屋之前,聽到什麼訊息嗎?”

她好奇問:“什麼訊息?”

扶耳笑道:“我的舊黨部下全被擒獲,他們藏得那麼深,官兵卻一擊即中,一個都沒落下,將他們全都逮了起來。”

枝兮面不改色心不跳,“這下可怎麼辦,扶耳,他們會查到你的頭上來嗎?”

扶耳苦笑著搖搖頭,閉上眼,悶頭一口將酒灌下。

喝完了酒,他脫了鞋往後仰,躺在她的腿上,眉眼恍惚,似是回憶什麼悠遠的事:“枝兮,以前我總以為自己什麼難關都能渡過去,直到遇上你,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劫難。”

她垂手柔柔撫他的鬢邊烏絲,不再偽裝,露出妖嬈的姿態來:“其實你本可以渡過去的。”

他乾乾一笑,“你遞過來的交杯酒,我怎能拒絕?”他笑著笑著咳嗽起來,嘴角邊溢位鮮血,“發作得這麼快,虧我還以為你想慢慢折磨我。”

她替他擦嘴邊的血,怎麼也擦不乾淨,被他一把扼住手腕,“枝兮,你愛上了殷非那個暴君,是不是?”

她猶豫片刻,最終點點頭。

扶耳又是一口血吐出來,不甘心地問:“你愛我比較多,還是愛他比較多?”

她柔聲回他:“過去愛你,現在愛他。”

他眼裡有了淚,“你真是殘忍。”

“殘忍嗎?是你教我的。”

他無言以對,絕望地問她:“為何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她歪頭微抿嘴唇,神情天真明媚,“為何要給你機會?”

“我會讓你做王后。”

“他也會讓我做王后。”

他不再追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過去他為了自己的復國大計拋棄了她,如今她為了她的新愛拋棄他,很公平。

他笑得癲狂,“死在你懷裡,今晚也算是圓滿了。”

她伸手抵上他的唇,“噓——好好休息。”

他知道自己快要沒時間了,顫著手試圖摸摸她的臉,手一抬起,全是血,終是不忍弄髒她一張嫩白小臉,緩緩收回來。

“枝兮,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娶親那日我曾想過逃婚去尋你,到了邱家才發現,原來你早已入宮。”

她遲遲沒有回應他。

半晌。

她想到回他的話,低眸一看,他已斷氣。

她最終還是決定將話遞到他耳邊,“只可惜我不是你的邱枝兮。”

不壽在屋外等她。

燕家早已被官兵重重包圍。從宮裡出來時,她悄悄偷拿了殷非的調兵虎符。她找了信得過的大臣,私底下託人圍剿叛軍。

一切早在算計之中。

扶耳已死,剩餘的叛軍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她原以為要耗上半年才能做到的事,短短三個月卻完成了。

通靈玉從荷包裡露出半個鼠頭,“主人,在你遞毒酒給扶耳喝的時候,他對你的好感度依舊是滿分。”

之前是七十,如今是滿分,到死依舊是滿分。

它不由地好奇,他愛的,到底是邱枝兮,還是主人?

她似乎察覺到它的想法,難得耐心一回,答道:“他的愛裡,有一半是愧疚,還有一半,是求而不得的期盼。”

它點點頭,假裝自己聽懂了。

她沒有立刻回到宮裡,而是在燕府待了一夜,第二日才重新動身往宮裡出發。

殷非高高騎在馬上,一身鎧甲,卻沒有往日的風采,神情頹敗。

群臣跪下阻攔:“王上,請三思!”

誰都看得出,王上此去,根本不是奔著勝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