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狼領了回來,安置在我家後山那草坡上,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白眼的家族移居到了我家附近。當時那隻白眼,估計是挑戰頭狼的失敗者,一身都是傷,長得又瘦,在風裡直哆嗦。你是知道的,岡拉是喝狼奶長大的,它和狼之間一直就有某種情愫,那時候你又剛離它而去。那白眼狼別的倒沒什麼,只是一身白毛和岡拉有幾分相似,估計也就是這個原因,岡拉才把它救下來,在那山坡養了大半年的傷,岡拉經常把自己的食糧藏一部分起來,偷偷地給它。那狼也知恩,傷好了之後也會捉些野兔什麼的,給岡拉打打牙祭。有時能看到它們在一起,雖然那狼小了點,但岡拉似乎很開心,也沒從前那麼憂鬱了,我想它也到了那個年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知道並不是那麼回事,雖然有時候它們顯得很親密,但岡拉根本不允許那匹狼碰自己,每次那匹狼要有什麼越軌的舉動,岡拉就會狠狠地教訓它。有一次教訓得狠了,那匹狼跑掉了,就沒回來了。原來,它又一次去挑戰頭狼,而且成功了,在岡拉和狼群之間,它選擇了後者。”
卓木強巴嘆惋道:“可惜了,岡拉為什麼不接受那匹狼呢?”
岡日低聲埋怨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岡拉它真正喜歡的,是你啊!”
卓木強巴一愣,岳陽和張立也是相當的驚奇,不過他們很快對了一眼,同時想起他們的雌性吸引論,果不其然!
岡日低聲道:“你不知道,當年我們讓岡拉自己選擇,是留下來還是跟你走,對它來說是件多麼痛苦的事,你走了之後它在我懷裡委屈地哭啊,哭得我心都碎了。這些年你寫的每一封信,我都要念給它聽,每次聽完,它都會坐在家門口,望著你走的方向,它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那一人一狗,在草甸上自由地嬉戲奔跑,追兔子,扔樹枝,下河泡澡,不管走到什麼地方,一蹲下岡拉就會撲到懷裡;躺在草地上看藍天白雲,岡拉就會坐在一旁;給它插朵小花,它會去河邊映照,岡拉是頭罕見的有我識的靈獒,它知道那個水中的倒影是自己……
剎那間,與岡拉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湧上心頭,卓木強巴覺得心尖一酸,眼眶溼潤了。
岳陽和張立也收起戲謔的心情,回頭看岡拉,只見岡拉背對著他們蹲坐,仰望著胡楊隊長手中的精密儀器,雙肩隱隱抽動。他們可以想見,當年強巴少爺離開時,岡拉需要做出怎樣痛苦的抉擇,一面是養育自己長大的親人,一面是自己心中喜歡的人,對岡拉而言,那才是真正的愛在心中口難開呢。
為了避開這個傷感的話題,岳陽對岡日道:“岡日大叔,我看現在它們一時也打不起來,不如你跟我們說說,這第三群狼,究竟是一群怎樣的狼,它們的首領在哪裡?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
岡日苦笑道:“首領啊,呵呵,我從來沒見到過,但它肯定是在狼群中,我一直有種感覺,那首領知道我在暗中觀察,它只是不揭穿我。哼,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什麼,什麼?什麼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大叔你說清楚啊。”
岡日道:“你們到我家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羊?”
羊?岡日這麼一說,岳陽想起來了,道:“沒有啊,你的羊圈是空的,難道說……”
岡日點頭道:“對,我家的羊,都被這群狼給偷……哦,是被借走了!”
卓木強巴也暗吃一驚,道:“你是說,你的一百多頭羊,全都被狼虜走了?岡拉呢?”他看了岡拉一眼,岡拉假裝望著遠山,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岡日無奈道:“岡拉,唉,別說岡拉了,就連我這麼個大活人,親自睡在羊圈裡,還不是沒守住?我覺得吧,它們就是在試探我忍耐的極限,一開始還只是三五頭三五頭地借,到後來膽子是越來越大,愣是一頭也沒給我留下。”
岳陽道:“難道,大叔就沒采取防禦措施?”
“防禦措施!”不提還好,一提這茬,岡日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下套,捕獸夾,抹藥,挖坑……我告訴你,古往今來,所有人類能想到的招我都用完了,人家是照借不誤。就這些手段在人家眼裡,跟玩兒似的,我和這群狼明爭暗鬥幾十次……”他突然把頭一低,“沒一次贏過它們。”
他嘆息道:“也不是岡拉不盡職,只是這群狼太狡猾,跟它們鬥法,什麼調虎離山、瞞天過海、借屍還魂、李代桃僵、暗度陳倉,計謀是層出不窮,反正每到夜裡,它們就能把羊從我和岡拉的眼皮底下借走。那羊也老實,連吭都不吭一聲,就乖乖跟著人家走了。不光是我,那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