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事,以實際行動讓他安心。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負責的,也不能只差這臨門一腳,為了雲旭,為了雲逍也為了我自己,硬撐也要撐過去。
皇帝的手輕輕的撫上了我的額頭,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只覺頭皮一鬆,好容易梳好了一半的頭髮被他一拉,弄了個七零八落。接著便一把抱起我,將我送回了可愛的床上用被子包緊。手也探上了我的頭。
我雙手撐著床板想坐起來抗議,卻被他按住,瞪了我一眼,怒氣噴薄而出:“還不給我好好躺著,病了也要逞強,若我沒來,你是不是就這樣去?”
理虧的時候就要大女子能屈能伸,這是母親大人的明訓,我撫上他的手,綻開笑容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就病了,不過是昨天睡晚了,看起來有些沒精神,剛還喝了藥,早就不礙事了。”
算起來這也只是小巫而已,想當年讀博士的時候,第二天deadline的任務,頭一天晚上發燒38度還不是一樣咬牙熬出來了。
“頭這麼燙,手卻是涼的,正是風寒症候。你自己也學醫如何不知,若被風邪所侵傷了心腎——”
在這種情況下,爭辯也沒有任何用處、既然有他加持,我也樂得窩在鳳儀宮養病,請魚姑姑去長寧宮推掉今天的應酬,宴會主持的事情也由他做主,一併交給與今次選美沒有利害衝突的芳菲。太醫院醫正又被重新召來,再三確定了沒有大礙他才離開。
看著被皇帝的態度嚇得臉色有些發黃的醫正大人,我將語氣放緩:“這幾日天氣驟冷,正是易感風寒之時,後宮諸卿身嬌體貴,尤其尚有幾位是今年從地方選入,只怕一時還不能適應,還要多勞你們太醫院關切。”
“微臣惶恐,為宮內貴人診治,正是微臣職責所在。”
“娘娘,魚姑姑遣人來報,凌波殿林美人身體不適,祈請娘娘宣召太醫前往診治。”陸錦繡走來報告。
林雪如病了?是真的病了還是別有用心?還真是個問題。
“本宮這裡已經無事,醫正大人,你是我朝杏林聖手,本宮信得過你,就勞煩你去凌波殿為林美人看診。”盤算了一下探病人選,我放下手中的茶盞,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看向疏影,道:“只希望不是什麼重病才好!疏影,你陪太醫一起去一趟凌波殿看看,帶上那條東北進貢的銀狐披肩,就說本宮本欲前往,但如今也是抱病在身。請她好好保重身體,安心養病,她那麼有什麼需要,你都應承了,再替我好好安撫兩句。”
“是。”疏影應了一聲,帶著太醫一起走了。以她的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我長出了一口氣,道:“凌戈,進來。”
林美人不同於別人,她生病這件事情無論是真是假,皇帝也需要知道才行。就算平常再怎麼冷落她,生病了也沒有任何表示還是太說不過去了,何況人家的兄長靖邊王世子還在京城。就算是演的,也要表達下關心。
這種模稜兩可的事情,讓最懂得語言藝術的凌戈去辦,最恰當不過了。處理完這些事情,整個人也輕鬆不少,我鑽進輕軟的蠶絲被子裡,感受著帝王級的溫暖——這暖玉席是皇帝令人從那龍床上撤下直送過來,讓人舒服的想嘆氣。連綿不斷的睡意排山倒海而來,正當我打算向周公投降的時候,便聽到疏影不同尋常凝重的聲音:
“娘娘,出事了!”
第六十章
頭還有些昏,我強自睜開眼,便被疏影那蒼白的臉色驚了一下。疏影和暗香不同,疏影性格沉穩自持,如果不是大事,斷不會如此倉惶。
睡意退去,我找了個藉口揮退左右,問道:“你先喝口茶定定神,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慌,且慢慢說。”
“娘娘,我在凌波殿,看到了寒衣。”
寒衣,我在腦中搜尋了一下,這個人——我認識嗎?看她這樣子,這個寒衣應該是對我,不,應該是對從前的謝明月很重要的人,但是問題是,我從來不曾聽說過,也不曾在謝明月的手札上看到過這個名字,完全無從應對。我定了定神,說道:
“別急,先叫暗香進來。”
在八卦方面,口風嚴謹的疏影處能得到的情報,比起暗香要少得多。在能制定出應對之策之前,我至少要知道這個寒衣是誰,為何謝明月對這個人隻字不提?否則就算今天對付過去了,以後也難免破綻百出。
“什麼,寒衣,她怎麼可能在凌波殿,她不是逃婚下落不明瞭嗎?”暗香是端著藥進來的,一激動幾乎掀了藥碗。
我和疏影都沒有說話,暗香將藥放在床邊的小几上,接著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