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歐陽焰,冥念玉不屑地冷哼,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暗城之上,沒有一句誠懇之話。不過好在我也不指望你一個歸屬大冥不過8年的歐陽氏能夠盡忠於我。事已至此,多問其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實面前,人人都只求自保,更何況是一個只求能活下去的小城之主?
冥念玉沉思片刻,雙手背後,衝他冷聲道:“你抬起頭。”
歐陽焰躊躇地仰頭,竟有些暈眩。一個黃毛小兒,她以秦氏信物來訪,定是想隱藏身份,自己到底懼她什麼?就算今日將她囚禁於此,又有何人知曉?
“歐陽大人面部表情十分有趣,是否在想反正也無人知曉我的身份,若我再如此放肆下去,不如將我以賊子之名扣押為宜?”
歐陽焰愣住,沒想到被猜中心事,結巴道:“屬下不敢……”
“呵呵,歐陽大人,沒覺得今年新年與往日不同嗎?”
歐陽焰搖頭,不敢輕舉妄動,這女子能當上儲君似乎並非單純因為身份高貴。
“比如,沒覺得城中的人好像比往年多了許多……”
歐陽焰絞盡腦汁想了想,不確定道:“經殿下一提,好似是多了許多。”因為北邊戰事將起,部分百姓轉移到赤城居住,他也沒有想過去探查來人身份。
“居安思危,你雖然謹慎,卻有些自大。我已派人分別在城中八處安置炸藥,若你敢輕率行動,我就毀了你整個赤城,或者說歐陽一族。”
歐陽焰大驚,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呢喃“炸藥?”
“嗯……與大姒國那種不過比焰火高檔幾等的雷火不同,它叫做炸藥,可以頃刻間讓百里之地化為一片灰塵。”念玉冷笑,語氣卻是出奇地平淡,她當初之所以買下那些偏僻的島嶼,不過是為了研究爆破之用。
歐陽焰頓時覺得胸口湧上一股難言之氣,憤怒道:“你身為儲君,卻做出此等害民之事?”
“錯!”冥念玉淡然回道,“你赤城之主可曾想過大冥子民,若想過怎會對暗城一事充耳未聞?你的心中只有赤城,只有歐陽一族,那麼我又何必跟你客氣?剛才我屢次三番試你,哪怕你稍微說出些真實想法,我都不會拿此事威脅於你。”
“你……”歐陽焰瞪視著眼前女子,他歐陽一族削侯去爵,歸順大冥便是為了保這一城子民,保他歐陽一族的延綿不絕,如今,竟有可能被一人毀於一旦,叫他如何冷靜?他是自私,他是迂腐,但他何錯之有?北方小城皆屬自治之郡,互不干涉,連年向朝廷納貢,他的職責只有這一城,為何要顧暇他人?因為立場不同,想法自然有異,在歐陽焰眼裡,他已對大冥足夠盡忠盡力,如今冥念玉暗放炸藥,分明是要連他這個城主權力給奪過去。而冥念玉心中也確實如此打算。赤城地理位置十分關鍵,交通便捷,若她北上暗城,這裡可以作為南北中轉的休息場所,讓北上的後續部隊得以喘息,所以不管透過何種手段,赤城都必須控制在自己手裡。
但是,冥念玉卻不想逼急了歐陽焰,他手中畢竟還有軍隊,並且在百姓心中算是個好城主。真把這赤城搞得一無所有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她只想控制,而非滅城。眼見後者急紅了眼眶,冥念玉變臉笑道:“當然,歐陽大人說得也十分有理,身為大冥儲君,我也捨不得毀掉這樣一座平和之城。”話音剛落,念玉心中一疼,回想起剛才自己的一言一語,不由得嘆道,冥念玉啊冥念玉,曾幾何時,你一步步走向了仕途之路,閒雲野鶴的日子怕是回不去了,只是擔心當父親完好地回到蜀都時,自己的雙手卻早已被染成殘陽般的鮮紅。人比人,為了一己之心,真是誰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歐陽焰緊抿嘴唇,一時竟是無語。論身份,他本應效忠眼前女子,就算無炸藥埋伏之說,在世人眼裡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念玉的任何要求。但是當前大冥,根基不穩,尤其是北方偏僻小城,都懷有同床異夢的心思,企圖透過冥國和賀丹的戰亂得到些漁翁之利。若是現在把赤城貢獻出去,日後冥國分裂,豈不是連獨立的資本都沒有了?但是這女子明明是有備而來,自己的性命不足掛齒,但是整座城池……他實在賭不起。想到這裡,歐陽焰試探性地問道:“我赤城方圓不過千里,百姓不足萬戶,騎兵一萬五千餘人,殿下到底想要屬下做些什麼?”
冥念玉淺笑,明白歐陽焰是服軟了,只是在揣測自己將有的得失,於是緩和道:“歐陽大人,實不相瞞,我此次北上只帶精兵三千餘人。”
歐陽焰掐指一算,才是我軍五分之一,不過轉念一想,從未聽聞冥國公主私自離宮,既然是暗中北上,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