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會很鬱悶,尤其看著這個沒有戰鬥力的小丫頭故意惹我,最後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哎……十分糾結……我寧願為難男人,而不是欺負女人……
悠錦走後,範悠然凝視著我,白皙乾淨的臉上盪漾著滿足的笑容,突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我頭上的一片紙屑,我神情一怔,急忙後退,他越來越放肆了。
範悠然愣了片刻,怔忡的看著手中紙屑,沒有言語。視線落到了桌上的木牌,神色一變,慌張道:“念玉……你知道了?你要去嗎?”
我眼帶詢問,不明所以。他急忙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想瞞你……”
“停!”我打了個手勢,阻止他語無倫次地說下去。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端詳著著木牌,笑說,“你想讓我去還是不去?”
他臉色瞬間恢復了平靜,不語。如果他想讓我去,那日便不會不敢告訴我。我笑了笑,不再逗弄他,爽朗道:“放心,我對這些沒興趣……”
他神情一鬆,又染上一抹疑惑,道:“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我笑得真誠,點點頭,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你們就盡興玩吧。”
他臉色一愣,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攥住我揚起的手,道:“念玉,菊會上可以看到範悠繡。”
我怔了下:“這個我知道。”
“那你……”他面上閃過一絲失望,略帶不甘道,“你就對她不好奇嗎?”我看著他糾結的面容,有些恍悟,突然覺得十分好笑,不讓我去的人是他,我不去了不開心的人也是他,使勁抽了下自己的手,卻發現他不自覺的力道越來越重,無奈地反問道:“好奇她什麼?”
他神情一頓,喃喃道:“好奇她……”
“嗯,好奇她?”我重複,心中卻暗道,莫非我還要好奇她的姿容才學,然後再與其一比高低你才高興?怪人。
“好奇她……”他紅著臉,憋得難受,一口氣說出來,“好奇她曾經是因你而受到迫害的人……”話音剛落,他就撇開頭,好像也知道自己在瞎掰,不敢看我。我腦中閃過片刻的恍惚,突然捂著肚子大笑出聲:“範悠然,我才覺得你正常些,怎麼又回去了?”
他羞怒地看著我蹲在下面沒有形象地大笑,侷促得不知所措。臉紅得像是茄子,怒而不言。沉默,良久。突然,他的視線移到我凌亂的床鋪上,驚訝道:“你在刺繡?”我臉色一怔,感嘆話題轉得好快,平靜道:“嗯,在這裡很閒,只能看看書,繡繡東西打發時間。”
他愣了一會,走過去拿起來看,問道:“女子繡物都是送人的吧。”我不語,算是預設。
“送給……誰的?”他餘光偷偷地瞄向我,問得小心。
我看著物品,想起了大哥,原本就是為了寄託思念之情的,便坦白道:“心上人的。”
他身子輕顫了一下,呢喃道:“差點忘了,你曾說過……”突然一頓,轉換口氣急切道,“你那時說的是真的?”
“我何時說過假話?”嬉笑著搶回自己的東西,卻發現握著自己的手突然鬆了,又或者說他整個人僵住,驚訝地看著我,說:“你……再說一次。”
我怔了片刻,疑惑道:“什麼……”他身子輕晃,彷彿受了很大打擊,如水般澄澈溫柔的眼神變得清冷,呢喃道:“我以為你那日只是玩笑……”
我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慌張,當一個女人喜歡誰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變得重要時,一切就邁上了另一條軌道。不過不可能吧,他對我有好感,圖什麼?說出去怕被人笑死。範悠然應該是對我避之唯恐不及……那樣才是正常的,我在心底,不停地安撫著自己。
“你真的……有喜歡之人?”他重複著,定定的看著我,眉目間的溫潤瞬間變得冷硬,我怔忡著,身子一動不能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底怎麼了,從何時開始,有些東西在改變……
他見我表情認真。一臉的不敢置信,身子輕晃,急忙扶著桌几,臉色憋得通紅,搖搖頭說:“不可能……”
我嘆口氣,誠實道:“不是喜歡一個人,是很愛一個人。”
“什……麼……”他呢喃著,突然一陣巨咳,消瘦許多的面容顯得越發蒼白,墜崖的傷本來就沒有徹底恢復,如今又不知怎的被氣到攻心。我猶豫著,伸出的手停在空氣中,如果他真對我有意,那麼一切就都錯了。我不可以,不應該,更不能與他再牽扯下去。本能地退後兩步,既然已經如此,不如狠絕到底。片刻後,他止住了咳,凝視著我,沉默,周圍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