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孩不禁YY起來。
當一老一小終於摸到“聚光燈”的那一刻昇天之路已經走到盡頭,南天門當然不可能出現,映入眼簾的就是本次瞻仰之行的目的地——歷代校長畫廊。
非常離奇古怪的空間,整個筒形畫廊懸浮在空中。
其實說浮在半空並不恰當,海姆達爾之所以有剎那的暈眩感是因為整個校長畫廊都看不見地面。除了二人站立的地方也就是進門之處是一塊向外突出一米左右的灰色巖塊,再前面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無盡的黑暗,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地面,地板就更別提了。一條由無數花花綠綠的書本組成的寬約一米五的吊橋搖搖晃晃的漂浮在黑暗之上連線著整個房間,同時也是房間內唯一可供活人行走的道路——如果這能算路的話。書橋的左右兩側是懸掛歷代校長畫像的高牆,牆壁沒有牆根,延伸至黑暗。畫廊的光源來自天花板,無盡的浩淼星空發出明亮且柔和的光芒。
海姆達爾很快掃了一圈,發現浮橋對面盡頭之處有一個T形講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攤在上面,一支黑色的羽毛筆正在空白的書頁上舞動。
T形講臺後方飄著兩排半身高的金色字母,分別是俄語和德語,閃閃發亮的字母排列成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繼承弘揚了近千年的校訓:一個人只有一個命運
一老一小出現在畫廊的那一刻,相互對話的校長們停止發言紛紛朝進門處看來,黑色的羽毛筆戛然而止,畫廊內長時間的鴉雀無聲。
【喔,孩子,快過來。】其中一幅畫像興奮的高叫,滿面笑容的朝海姆達爾揮手。
對面牆上的一幅畫像突然發難:【裴迪南你犯規了!】
隨著這聲尖利的斥責落下尾音,那支停頓的羽毛筆又刷地動起來,然後再度靜止。
海姆達爾有點明白了,那支筆就跟庭審時的記錄員一樣,盡職的記錄下校長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死人的話也需要記?不是說活著的人最重要嗎?海姆達爾覺得學校的尊老意識很是超然。
“來吧。”卡捷寧教授拉著海姆達爾的手走上晃晃悠悠的書橋,和令人擔憂的外觀截然不同,腳踩在上面十分平穩,就和走平地一樣踏實堅硬。
【又是你卡捷寧!】他們經過一幅畫像時裡面的某位校長咆哮起來。【你這個偽善者!狡猾卑劣的無恥之徒!我早就說過,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你——】
話沒吼完就被裴迪南的冷哼打斷:【虧你還自詡紳士,戳脊梁骨是紳士該有的作為和風度嗎?人是我要見的,有什麼就衝著我來,這麼點小事就跳腳,和市井潑婦一樣可笑。】
那位校長在畫像裡拍桌子摔凳子,儼然一副要衝出來和裴迪南拼命的架勢。
幾乎每一位校長都聞風而動,誰都不肯買賬誰的賬,陣型主要分為兩撥,有支援裴迪南的也有力挺反方的,還有一兩個渾水摸魚的,一會兒幫這邊吼兩聲一會兒又助那邊喝兩下。
這這這就是傳說中前赴後繼、繼往開來的偉大先驅者們?海姆達爾徹底傻眼,耳畔嘰裡呱啦嗡嗡作響。
作為現任名譽校長的卡捷寧教授責無旁貸,努力遊說勸說息事寧人,可惜三十二位校長的對罵猶如錢塘江大潮一般來勢洶洶,可憐的卡捷寧教授人單力薄,很快被如潮的聲潮捲入沉底。
【躲開點!】
一幅畫像被海姆達爾擋住看不到對面的吵架物件了,畫裡頭戴禮帽身著華麗長袍的校長撩高袍角形象全無地踩在椅子上狠命跺腳,海姆達爾立馬避開,他不退倒好一退就有一便有二直直退到了吊橋末端講臺之前。
黑色羽毛筆正一字不差的記錄下校長們的互噴之言,跟直播畫面上的同聲字幕一樣完整迅捷。
海姆達爾忍耐的等在一旁,而裴迪南校長正罵的熱火朝天顯然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他來。就在海姆達爾琢磨乾脆偷偷溜出去之時,一道說話聲鑽進耳裡,說話聲語速尋常,不像背景音樂那樣聲嘶力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這個與眾不同的說話聲海姆達爾並不陌生,海姆達爾向右邊看去,約爾夫的畫像正掛在那裡,和前面的校長隔著一段距離。畫里約爾夫正含笑注視著海姆達爾。
“習慣就好?”海姆達爾一臉的敬畏。“有些事一輩子經歷一次就好,做人不能太貪心。”
【不要光看錶象,死人很歡迎活人的到訪,不管他在墓地裡還是畫像裡。】
海姆達爾怔了一怔,這個聲音……他向右看去。
畫像裡坐著一個男人,頭髮花白臉卻很年輕,兩隻手交叉放於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