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凌清冽這會也不說什麼各住一間的話了,就開了一間房,兩個人住進去她就把門鎖上,還把房間裡的沙發也給門堵上了。
還好,李赫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4點多了,也就再呆一兩個小時,天就差不多亮了。
直到這時凌清冽才安心了一些,床就那麼一張,似乎也不怎麼幹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兩個人和衣躺在床上,這會累是足夠累了,卻又都睡不著。兩個人最開始都是平躺著的,躺了一會,凌清冽側過身來,手枕著頭看著李赫,說,睡不著,說話吧。
“你真的相信那個古天……豪?”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李赫跟古天豪達成了交易,他讓古天豪幫他收集情報,每條情報根據重要程度來付錢。凌清冽不怎麼信得過古天豪,但是在車上也不好說。
“我當然不會全信他,但是貓有貓道,鼠有鼠路,有的東西你們警方不好查,但是這些道上混的人就有訊息。這一點你們隊長應該很清楚,說一千道一萬,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就是服從命令聽安排,不要再自己逞英雄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每一個當刑警的,都會有一種責任感,一個這麼惡劣的兇殺案擺在那裡,破不了案,大家都寢食難安,這不是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能解決的。”
“你才當了多久的刑警啊?就說得自己跟那些幹了幾十年的老警一樣。我就納悶,你們家雖然是警察世家,可凌伯伯怎麼會同意你當刑警的?省廳那麼多警種,哪一個不比刑警輕鬆安全啊?”
“你就直說讓我去宣傳科,或者上電視臺主持《警務之窗》、《法治線上》之類的節目好了。真要那樣我跟你說小李赫,我早就被什麼有錢的公子哥用豪車和鑽石砸走了,誰還跟你大半夜的睡在這樣一個……算了,我還是不說別人的壞話了。”
前車之鑑,她才說了那個麵包車又破又臭,結果那輛麵包車就趴窩了,剛說路過古戰場,就平白無故的起了一陣妖風,凌清冽自己都覺得自己夠烏鴉嘴的。
李赫說:“你不是那麼虛榮的人。”
“這不是虛榮,我有那個實力。你知道嗎,在首都上警大的時候,就有一個部長的公子開著蘭博基尼在我們宿舍樓下等我,我們全寢室的姐妹都勸我答應了得了,別說我當時還真有點動心,關鍵是人家公子不但有錢,長得還帥……”
“算了我們還是繼續談案子吧。”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別說我煩你。”
“不煩,能幫清冽姐分憂這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錯了,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幫助我們省城數以百萬級的市民。好了我們不說虛的,你怎麼知道這個古天豪能幫得上忙?”
“這要從他出身的地方說起。他說他是老工業區那一帶出生長大的,這個他不會騙我們,也沒有這麼必要。大家都知道老工業區曾經是這個城市最輝煌的,後來沒落了,衰敗了,倒閉的倒閉,下崗的下崗,那一帶也就成了生活最不容易的地方。很多孩子上不了學,做生意也沒什麼資本,於是很多男孩就出去混社會,女孩嘛……你知道的。”
“這個聽起來很悲傷,真的,雖然我很討厭混混,也特別看不起那些不知自愛的女孩。但老廠這一帶的情況我也聽說過,這個問題太複雜了。”
李赫看到凌清冽是真的難過了,也側過身來,面對著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說:“你是警察,警察只管抓壞人,管不了救渡人心的事。而且這是一個社會問題,真要分析,寫一本書都夠。”記得好像真有一個教授做過一個課題,還拿了一個獎,李赫這學期基本沒上課,他就想萬一老師們都決定對他痛下殺手了,他就寫一篇這樣的論文出來,沒準他們的態度會立刻改變。
這時候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的躺著,不曖昧,只有無限的親近。
凌清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裡有些抑制不住的陰鬱,說:“你繼續。”
李赫說:“像這個古天豪,只是老廠那一帶出來混的無數人中的一個,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還是混得很初級的階段。但老廠出來的混混多了,有的也混得很不錯,我的意思是在道上很有勢力。出來混的都講幫會,可他們老廠出來的人,簡直可以稱一個體系。”
凌清冽說:“這個我知道,他們不管是出來混的,還是出來做別的工作的,甚至有做到公務員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情結,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特別齊心。也許是他們曾經有過的輝煌和今天的落魄對比太過鮮明,讓他們下意識的形成一種看不見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