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還未來得及想好說辭來繼續出言寬慰,顏墨白再度朝他道了句,“那一劍,傷在腰腹,鮮血迸射。便是抓住了崖壁樹枝,也無力支撐住身子。”
墨玄面色一變,所有心思全數沉下。
顏墨白則開始勾唇而笑,幽遠淒厲,卻又不曾失控猙獰的大喊大叫,悲天痛哭,僅是幽幽的凝在前方遠處,瞳中沉靜得猶如死水,不曾有半分的漣漪與生氣。
他就這麼一直坐著,唇瓣的弧度一直就這麼勾著。
待得許久許久,久得在場之人都要在冷風中徹底冰凍,久得顏墨白都快成為一座雕塑,久得漆黑的天微微的開始發白,而後明亮,久得所有人都對那條長繩望眼欲穿,則是這時,那條懸落而下的長繩終於有了動靜。
“上來了,有人上來了!”
瞬時,在場僵化了的兵衛們頓時回神過來,抑制不住大吼。
天還未明之前,已有十幾名兵衛陸續順著長繩下去,奈何這麼久過去,長繩毫無動靜,也不知崖下究竟出了什麼事,正待在場之人皆是不安之際,這長繩終於有了拉扯的動靜,怎能不讓在場之人震撼驚喜。
墨玄陡然回神,面色變了變,頃刻道:“拉繩!快!”
拉繩的兵衛們不敢耽擱,急忙用力將長繩拉扯。
卻是半晌之後,吊在長繩另外一端的兵衛被拉了上來,渾身早已溼透,整個人的鎧甲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塊,臉色慘白無色,整個人凍得抑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墨玄當即問:“東臨公子何在,未與你一道上來?”
兵衛都快凍傻了,神情本為呆滯,只是墨玄這話入得耳裡,他才頓時回神過來,強行鎮定的朝墨玄望來,隨即又極是心虛緊張的朝一旁的顏墨白掃了掃,而後心頭有懼,整個人頓時支撐不住癱軟在地,顫抖道:“屬下順著長繩而下,便覺崖底便是深水,無岸來落腳。屬下抵達崖底後也一直在出聲喚東臨公子,卻不曾聽見東臨公子回話,甚至其餘十來名下來的兵衛,都不曾抵達崖底便因兩手打滑而了掉落在崖底的大河,不知所蹤,屬下也曾嘗試過喚他們,皆無人而應,大概,大概他們都與東臨公子一樣,被,被河水沖走了。”
冗長的一句話,被他緊張斷續的言道出來。
在場之人皆面色陡變,腦袋越發而垂,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連東臨公子都失了蹤跡,想必,自家娘娘與東臨公子都已遭遇不測。
墨玄面色凝重之至,一時之間,思緒也極為難得的亂了半許,並未言話。
一時之間,在場氣氛格外沉寂,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連帶歷來沉穩從容的顏墨白,瘦削的身子,也再度開始抑制不住的發了抖。
在場之人緘默許久。
突然,顏墨白略是踉蹌的起了身,朝崖邊行去。
墨玄與伏鬼雙雙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拉住。
顏墨白嘆息一聲,嗓音啞得不能再啞,“不曾尋見鳳瑤之前,朕不會做任何不利之事。畢竟,世上只得一個鳳瑤,無論是生是死,朕都要重新……見到她。”說著,嗓音極為難得一挑,“大周之軍聽令,速回大英國都,將國都方圓十里之地的所有長繩紗幔之物尋來,接繩下崖。誰人若尋得皇后,朕賞其千戶,封御賜之王,但若尋不到,軍法處置!”
大周兵衛面面相覷一番,隨即全全而動,動作極快。
待將大英方圓十里之地的所有長繩與紗幔尋來,所有人開始結繩而下,陣狀極大。
縱是聞說這崖下的深水有兇猛之魚,但如今士氣正猛,誘惑之至,再加之又得顏墨白軍法處置的威脅,兵衛們下得崖底後便開始結群入水搜尋。
這河水的確極深,渾然到不得底,兵衛們極其努力的在河中搜尋,甚至一些水性好的人順著河水而下,開始仔細的沿途搜尋,只是萬幸的是,河水雖冰涼刺骨,但至少眾人皆未遇上兇魚。
整個過程,顏墨白一直站定在崖頂,任由冷風拂刮在身,僵硬屹立,似如未覺。伏鬼幾番對其勸慰,欲讓顏墨白坐下休息,奈何顏墨白分毫不動,滴水不進,縱是伏鬼將膳食與烤肉遞在顏墨白麵前,顏墨白也渾然不動,一言不發,整個人猶如雕塑般屹立沉寂,毫無生氣。
墨玄嘆息,朝伏鬼道:“隨他去吧。此時,他的確需一人來消化一切,待過了這幾日,便會好些。”
伏鬼終是無奈點頭,退身一旁站定。
則是這一等,在場之人皆是足足等了一天一.夜。
黑白交替,時辰逝卻。
一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