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般有精神,不若都給朕去上陣殺敵!”
威儀的嗓音配合著清冷的語氣一出,在場之人紛紛噎住後話,沉默下來,略是心虛。
一時,嘈雜的大殿也陡然沉靜了下來,無聲無息,壓抑之至。
齊王難得的坐直了身板,深不可測的目光朝霍將軍落去,“駐在大英邊境之軍,究竟多少?”
霍將軍斂神一番,恭敬剛毅道:“約有五萬。”
“大旭京都混入的細作呢?”
“約是三千。”
“我大齊國土剩餘之兵呢?”
“約是六萬。”
齊王漫不經心點頭,“霍將軍認為,倘若此戰與大周硬拼,勝算幾何?”
這話問得極其直白,霍將軍頓時一怔,心頭稍稍有些愕然,卻又待沉默片刻,垂頭下來,恭道:“至少六成。且我們手中還有大旭皇帝為質,是以,贏的機會一共有七成。”
齊王若有所思,緩緩點頭。
待得沉默半晌,終是幽遠清冷而道:“劍在弦上,已不得不發。大周帝王睚眥必報,此番終是在大周皇帝眼皮下興了風,便沒這麼容易求和與收手。”
肖太師面色驀地一變,極是小心的問,“皇上之意是?”
楚王指尖懶散將大拇指上的扳指把玩,神色深邃,卻並未立即言話,待得群臣紛紛等得心神發麻之際,他摩挲扳指的指尖才驀地頓住,雙目一狠,薄唇一啟,“即刻攻大旭城池。”
顏墨白一行人還未抵達大旭京都,西邊的大齊已是攻入了大旭邊境,且勢頭極猛,接連攻下了大旭邊境的兩座城池。
大旭不久前才遭大盛強攻,邊關四方薄弱,此番大齊猛勢而來,無疑是連連吃敗。
伏鬼與許儒亦率先聞了這訊息,心神沉重。
大旭的天氣終究不如大英那般嚴寒,反倒是日頭高照,天氣極為難得的大好。溫度雖不曾太高,但刮拂在面的風也非太過割肉,甚至此際正值年關,各地百姓皆已開始準備春聯與燈籠,家家戶戶的門上也貼了嶄新門神,極是喜慶。
大軍路過鎮子,再度惹得鎮中之人紛紛好奇觀望,有人瞧了大周之旗,頓時反應過來,忍不住興奮而道:“是大周的旗,是我們大旭的攝政王!是我們攝政王回來了。”
攝政王……
顏墨白一直坐於車內,突然這個稱謂入得耳裡,竟是遙遠得似如隔了千年萬年一般。
倒是好久,不曾有人這般稱謂於他了,只可惜,如今之際,他卻已不喜這個稱謂,反而是那幾乎要被所有人遺忘的‘駙馬’,大旭長公主的駙馬,才該是他最為留念之稱。
只可惜,沒人記得。
分不清心裡是何感覺,僅是開始吃起點心來。
身子廢了,自然行不得大事,縱是膳食之物猶如干蠟,卻也務必得努力吃下,以此吊命。
他在盼著他解脫的那天,盼著再也不必味同爵蠟的吃食,盼著一切成空,徹底化為魂魄去追隨那個明媚的女子,只是,絕不是現在。
大軍蜿蜒而前,速度依舊極快。
伏鬼一路猶豫,則待日落西山之際,滿軍停歇用膳,他忍不住立定在顏墨白車邊,低聲而道:“皇上,屬下有要事稟報。”
自家主子身子還未痊癒,情緒也非大好,他不願以這些事來擾得自家主子心神,奈何大齊勢頭太猛,如此訊息他已壓不住了,只得選擇上奏。
則是這話一落,那馬車的雕窗便稍稍被推開,裡面的車簾微微撩開,露出了顏墨白那張略是蒼白的面容。
“何事?”顏墨白問。
伏鬼抬頭迅速朝顏墨白掃了一眼,便垂頭下來,低沉道:“大齊有意與大旭大周作對,此際已讓重軍攻了大旭西邊的邊境,大旭守衛無法抵擋,節節敗退,如今已連失兩城。”
他答得甚是直白。
只是這話一落,顏墨白卻未回話。
伏鬼一直靜立原地,兀自等候,時辰漫長漫長的過,待得許久之後,才聞自家主子低啞淡漠的問:“大齊攻城之軍,為數多少?”
伏鬼神色微動,“據探子回報,至少五萬。”
“區區五萬之兵,竟是妄想吞虎。這麼多年未經戰事,齊王倒也如大英一般,閉關鎖國,不知世外兇險。”顏墨白漫不經心道話,嗓音無波無瀾,語氣也不曾摻雜半分情感,說著,嗓音也稍稍一挑,繼續道:“大齊有意自取滅亡,朕豈能不幫他一把。五萬兵力雖不多,但也可收編入內,充裕大旭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