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一縮,瞬時伸手將那女子拉回,隨即全然不顧她是否站穩,僅是極為乾脆的伸手將她手中的錦盒奪來,而後猛然一拉。
瞬時,前方的畫舫突然傳來一道重物撞牆的聲音,隨即,是一道壓抑而呼的悶哼。
鳳瑤臉色微變,正要繼續拉動錦盒上的細線時,不料再一用力時,錦盒上細線的另一頭頓時鬆懈無力,而剎那之間,前方畫舫的雕花木門被緩緩開啟,一抹滿身紫褐的女子被兩名黑袍男子簇擁著踏出了屋來。
一時,周遭看熱鬧之人越發起鬨,紛紛朝鳳瑤這邊望來。
周遭迎面而來的夜風,似也突然盛了不少。
不遠處,鱗次櫛比的絲竹聲依舊婉轉搖曳,熱鬧沸騰,只奈何,月色與燈火的陰沉下,那前方畫舫內出來的紫褐女子,則瞳孔淡藍,眸露冷嘲,略微俊俏的臉,則將一股子濃烈的傲氣彰顯得淋漓盡致。
這,許是便是許儒亦所說的租畫舫的異域女子了。
而如今乍然觀望,倒也覺得這異域女子,著實滿身傲氣,眼高於頂,再加之滿身極其華麗的紫褐裙袍,腰間綴著珠玉,整個不只是傲然得不可一世,更像是富貴榮華。
如此,這異域女子,究竟何人?來這京都城內又是何緣由?
正待鳳瑤兀自思量,那異域女子與身後的兩名黑袍男子已是站定在了夾板上,隨即微微抬眸,那雙傲然微藍的瞳孔極為直接的迎上了滿身溼透的京都府尹千金,曲青蕪。
“方才,是你扯的錦盒上的細線,害本姑娘撞了頭?”她微微揚頭,緩慢而問,陰沉的語氣,倒是顯得極為的傲然與威脅。
楊越瞳孔起伏,面上略生忌諱,隨即便拉了拉曲青蕪的胳膊,正要將她拉走,不料曲青蕪渾然不懼,怒氣沉沉的瞪著那滿身紫褐的女子,悽歷怒道:“方才是你在整蠱我?是你?是你故意讓我在王爺面前出醜?”
連續悽歷的問話,倒讓那異域女子稍稍皺了眉。
僅是片刻,她朝曲青蕪冷諷而笑,尖銳陰烈的道:“我家墨哥哥,歷來不喜庸脂俗粉。便是府中姬妾,也不過是隨意飼養的寵類。只不過,王府姬妾溫柔聽話,本姑娘倒也容他飼養,但你這女人,庸俗憤懣,何能有資格站在墨哥哥身邊?今日讓你跌水,便是讓你謹記教訓,只可惜,你不惜命,竟敢不怕死的往本姑娘刀口上撞。”
她這話,越說道後面,便越是傲氣冷冽。
曲青蕪氣得滿面通紅,伸手顫顫抖抖的指她,奈何猛的咳嗽起來,整個人蕭條淒涼,哪有半點能與人對抗的魄力與大氣。
鳳瑤瞳孔微縮,懶散把玩兒著手中的錦盒,慢騰騰的出了聲,“今兒倒是稀奇了,異域之女,竟也敢在大旭京都隨意叫囂的殺人,且還要殺官宦之女,敢問,姑娘究竟是未將京都府尹放於眼裡,還是,未將整個大旭放於眼裡?”
森冷陰沉的話,透著幾分沉寂與冷冽。
待這話落下,那異域女子已是轉頭朝鳳瑤望來,滿頭的珠玉略微撞擊,透著幾分難以言道的清脆。
“你便是差人救那賤女人的人?”那女子冷諷而問,仍是咄咄逼人。
王能頓時上前兩步,腰間的長劍立馬要抽出,鳳瑤驀地伸手將王能攔住,僅是朝那女子低沉而道:“我歷來喜打抱不平,這京都府尹的女兒,的確是我所救,便是方才扯著細繩而拉,害得某人撞了頭,也是我所為。”
“本姑娘看你是找死!”那女子頓時沉了臉色,朝鳳瑤怒咒一聲,未待尾音落下,她猛的朝後伸手一揮,“上,給本姑娘將那女人砍了。”
這話一落,立在她身後的兩名黑袍男子頓時飛身而來。
鳳瑤瞳孔驟縮,當即出聲而喚,“許儒亦,將徵兒與許嬤嬤領走,王能,劫住這二人。”
眼見陣勢猛烈,許儒亦不敢耽擱,當即抱過幼帝,隨即領著許嬤嬤一道朝樓梯而去。
王能則瞬時抽劍而出,猛的迎上了那兩名黑袍之人。
瞬時,短兵相接,刀光劍影,王能穩穩纏住了那二人,打得不可開交。
那楊越嚇得渾身發軟,正要拉著曲青蕪離去,不料曲青蕪發瘋似的朝前方畫舫上的女子嘶聲而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殺我救命恩人是何意?你如此待我,如此濫殺無辜,就不怕給王爺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