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騰,目光起伏,渾身,也驀地透露出了幾許煞氣。
只奈何,即便她如此惱怒的言道,國師卻依舊滿面幽遠,似是並未因她這話而影響太多。
他僅是默了片刻,便朝鳳瑤幽遠而道:“大旭國運,雖不能寄託在一人身上,但攝政王此人,的確有救國之能。”
是嗎攖?
如此說來,即便她惱怒不喜甚至懷疑滔天,這國師,仍是要執意的偏向顏墨白了?
鳳瑤唇瓣一勾,嘴角不曾掩飾的展露出了幾許諷笑,“顏墨白是否有救世之能,本宮自是不曾知曉,但本宮只問國師一句,國師日日在道行山上閉關修煉,維護我大旭命途,而今,國師可知我大旭五年後,或是十年後,二十年後的命途?”
國師眉頭微蹙,嘆了口氣,“鳳瑤,為師雖能稍測天理,但也終歸是平凡之人。為師不可真正毫無差錯的測出大旭命途,但也能略有七成的把握測出大旭興亡。五年,十年的時間太久,尚不能觀得天理,但而今一年,大旭之星被略微遮蔽,大旭之旁,則有一枚異星突起,明亮至極,若讓那異星真正靠近我大旭,我大旭的陰霾,自會被趕走,大旭國運,自也會被那異星照亮。”
玄乎之言,鳳瑤自是不能仔細揣度,但大概之意,她則是聽懂了的償。
鳳瑤冷笑道:“依照國師之言,便是那突起的異星,便是攝政王了?”
大抵是鳳瑤不以為意甚至冷嗤的態度令國師略顯無奈,國師神色微動,再度嘆了口氣,“鳳瑤,且信為師一次。天理雖是不可違,但在天理真正下達之前,尚可去拼搏篡改一番。為師見那攝政王,倒也不像是真正大奸大惡之人,若鳳瑤嫩對他稍用法子招好,亦或讓他心甘情願為大旭而為,我大旭國運,定風調雨順,甚至在這亂世之中,也可安穩立足。”
他這話,幽長而又無奈,然而那一股股認真與堅定之意,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鳳瑤依舊勾唇笑著,冷冽而又諷然,心底深處,也起伏悵惘,複雜不堪。
她並非全然否定一旦顏墨白那廝忠於大旭,大旭會風調雨順,安詳太平,她否定的是,將大旭命運徹底系在顏墨白一人身上,無疑是可笑可嗤,宛若兒戲。
思緒,也濃烈的起伏翻騰著,難以平息半許。
鳳瑤沉默了下來,久久不再言話,待得許久後,她才回神過來,強行按捺了心緒一番,隨即朝國師低沉出聲,“大旭國運如何,自可讓以後的事實來證明,此際便將國運徹底系在一人身上,倒也有些不切實際。”
說著,眼見國師又要言話,鳳瑤已是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滿目的興致缺缺,隨即先他一步繼續出聲,“國師也不必再言。本宮非不近人情且感情用事之人,只要顏墨白能真正為國效力,本宮自不會太過為難於他,但若顏墨白膽敢在我大旭興風作雨,便是他當真如國師所說的有救國之能,但就憑他那滿身佞臣狡黠之氣,本宮,也定不會饒他。”
這話,她說得極為的緩慢,卻也堅定決絕。
國師欲言又止,幽遠的目光朝鳳瑤凝了半晌,隨即緩道:“也罷,你自小便極為聰慧,想來攝政王之事,你也自能好生處理。”
說完,將手中的青花瓷瓶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話鋒一轉,“這九轉還魂丹,便先放你這兒。瓶內一共三枚丹藥,危急之際,尚可救命。”
鳳瑤神色微動,自也知曉這九轉還魂丹極難提煉,不要個幾年十年定是難成一枚,卻是不料,這瓶內竟裝了三枚,且這國師竟還想將這三枚丹藥都全數送給顏墨白!
果真是大手筆,大手筆呢!
思緒至此,鳳瑤面色越發不善,陰沉而道:“不必了,這藥極難煉成,還是國師自己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國師並未立即言話,僅是神色幽遠的朝鳳瑤望著。
待得半晌後,他才稍稍垂眸下來,低緩而道:“為師本已年老,若再用這九轉還魂丹也是浪費,還是鳳瑤拿著為好,危急之際,尚可救命。”
說著,嗓音微沉,語氣也越發的幽遠,“今日為師所言,皆是為了你好,也為了大旭好,鳳瑤便是牴觸不喜,但且相信,為師,絕不會害你。”
這話一落,他開始緩緩站起身來,不待鳳瑤反應,他再度出聲,“這幾日,朝中並無大事發生,其餘之事,也是些老生常談的朝事,想來鳳瑤也清楚。再者,皇傅許儒亦此人,著實仁臣,尚可繼續提拔重用,而至於幼帝……”
話剛到這兒,他嗓音突然頓住。
鳳瑤眼角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