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暗淡,僅瞧得起伏鬼的身形輪廓,看不清他的面色。只是這是,伏鬼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掃望,轉眸朝她凝了一眼,隨即便垂頭下去,剛毅煞氣的出聲道:“屬下去將在外之人引開,娘娘趁機躍出去。”他這話說得極為乾脆,嗓音一落,渾然不待鳳瑤反應,便已握劍而上,提氣飛身。
瞬時,待得他剛剛躍過牆頭,牆外的禁軍聞得動靜,再度開始新一輪的利箭圍攻,甚至同時之間,有人大盛而呼,“這邊有刺客,有刺客!”
嘈雜的吼聲倒是極為大聲,陣狀也極大極大,奈何牆外之處卻無大批禁軍圍攏而來,更不曾有旁餘之地的禁軍回應。
只是即便如此,牆外的禁軍仍在大盛嘶吼,努力的想要喚來應援,但卻無人而來,反倒是半晌之後,牆外的御林軍箭支用盡,便是伏鬼再度飛身躍起,動靜極大,牆外的禁軍也再無利箭射擊而來了,反倒是紛紛沉默了下去,無計可施,待得片刻之後,牆外有人開始大吼道:“院內何人,還不出來束手就擒!”
這話吼得著實威儀,語氣中的殺伐之意也是分毫不掩。
伏鬼終是稍稍在地面站穩身形,轉頭朝鳳瑤一掃,壓著嗓子道:“待得屬下與他們打鬥之際,娘娘便即刻躍出牆頭離開,不可多留,且望娘娘出去後便速速朝宮中南面的冷宮去,屬下襬脫牆外的禁軍後,便會及時去南面的冷宮與娘娘匯合。”
鳳瑤眼角微挑,並未立即言話。
伏鬼生怕她還會有其餘之事要獨自去做,眉頭緊蹙,忍不住再度勸慰道:“一切之事,主子皆有計策,是以娘娘無需擔憂,只需顧好自己便成。在主上心裡,娘娘極是重要,倘若娘娘若出了什麼閃失,定亂主上之心,望娘娘,三思。是以,娘娘還是先去冷宮避避,便是娘娘有要緊之事要去做,也望娘娘待與屬下匯合之後,再由屬下護著娘娘去做。”
鳳瑤靜立原地,滿身清冷,目光依舊淡然的朝伏鬼掃望,並未回話。
伏鬼心有起伏,突然之間,只覺心頭無底,著實是猜不透鳳瑤之思。待得沉默片刻,終還是繼續道:“屬下之言,望娘娘記下,如今一切之事,皆比不得娘娘安危,望娘娘,先去冷宮等屬下匯合。”
嗓音一落,不再多言,僅是強行將心頭的擔憂壓下,陡然提氣而動,躍身而起,猛朝牆外而去。
縱是擔憂自家娘娘安危,但他也不能繼續與自家娘娘在此僵持,畢竟,牆外的禁軍已是發現了他二人蹤跡,再加之太上皇也死在這院內,引起的動靜極大極大,倘若牆外的禁軍當真全然從四面八方衝進來,他與自家娘娘自是難以脫身。
是以,與其在此與自家娘娘耗著,不如先行離開此地再說,即便自家娘娘不曾將他的話真正聽入耳裡,待得他擺脫掉牆外的禁軍後,自然也可及時去將她尋找,從而護她在側。
心思至此,雖是仍有些擔憂,但卻無可奈何。
為求速戰速決,是以此番飛身速度也是極快,待得躍出牆頭並落在地面之後,只覺周遭光線著實暗淡,觀之不清,而周遭又腳步聲環環而來,陣狀極大,他側耳細聽,手中的劍柄也越發而緊,眼睛稍稍半眯,瞳中冷光四溢,不待周圍之人朝他全然靠近,他便已抬劍而起,大肆殺伐。
這些禁軍武功不弱,但比起大英太上皇來,自是要弱上許多。雖也是一劍之下便可傷人,奈何這些禁軍似如不知痛一般,即便身上受傷,竟仍是大力的朝他這邊拼命圍攻。
他一邊打鬥,一邊抽空藉著暗淡光影朝牆頭觀望,待得片刻,眼見鳳瑤越出牆頭之後,他心口這才稍稍一鬆,隨即下手越發快速冷狠,不為殺人,只為及時脫身。
因著心頭著實擔憂,他等不及讓鳳瑤去冷宮等他,而是要在半道上便將鳳瑤追上,是以,出手的動作也冷狠凜冽,略微發急,而待他真正殺出重圍並躍身順著鳳瑤離開的方向奔去,卻是還未行得幾步,便見前方拐角之處,竟有大片火光與腳步聲朝他這邊湧來。
他瞳孔一縮,足下驀地一停,心底深處,驟然陰沉起伏,壓抑不止。
看來,還有場硬戰要拼。
此際,冷風大肆浮動,莫名極盛,那呼嘯的寒風威力極大,似要將周遭樹木都要強行掀起一般。
黑夜之下,四方隱隱雖有宮燈燭火,但卻並非明亮,加之周遭霧靄籠罩,朦朧氤氳,無端給人一種致命般的無底與未知的慎人。
鳳瑤一路往前,滿面淡漠沉靜,並無半點慌亂。
只是待走出不遠,只聞後方頓時有大片腳步聲朝她的反方向越跑越遠,她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