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都甩不掉的人,明明純透無暇,看似呆滯愚笨,怎會,怎會是……
越想,心境越發起伏。
她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說話。
片刻,身後突然有腳步聲小跑而來,隨即,她的袖袍被人扯住了,待得她下意識轉眸一望,便恰好迎上了那張略微侷促的面容。
瞬時,她瞳色發沉,冷光四溢。
他眉頭稍稍一皺,竟是有些不敢再看她眼睛,僅是垂頭下來,略微侷促的問:“姑娘可是當真生在下氣了?在下僅是覺得,方才你我二人那般受罪,甚至差點將性命都交代於此,是以無論如何,都該讓東臨蒼賠罪。再者,姑娘對這院子不熟,在下擔憂姑娘再行迷路或是觸動機關,是以才有意阻攔。在下本為好心,是以也望姑娘莫要當真生在下的氣。”
冗長的一席話入得耳裡,縱是他態度極好,但鳳瑤卻隻字都未聽進。
她驀地將他的手甩開,陰沉沉的問他,“你既是大英帝王,何來不將真實身份告知我?怎麼,你今日如此糊弄戲耍於我,可是有趣?”
她目光極冷極冷,他卻依舊垂頭,不再觀她,卻是這話一出,在旁當即有人呵斥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對皇上說話!”
這話無疑是煞氣重重,彷彿下一刻便要衝上來咬鳳瑤一般。
鳳瑤滿面陰沉,抬手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袂與頭髮,隨即緩緩轉身循聲而望,目光卻並未掃到方才言話之人,而是徑直對上了東臨蒼那緊縮複雜的瞳孔。
卻又是片刻之際,他剎那斂神一番,勾唇朝在旁一人溫潤笑道:“徐將軍這嗓門,倒是一如既往的雄厚呢。想來若是上得戰場,就憑徐將軍這渾厚的嗓子,只要一吼,定起拔山河,震得敵軍抖上三抖呢。”
那絡腮鬍子的男子似是對東臨蒼這話極為受用,面上頓時帶笑,略微粗獷的道:“不過是隨口一吼罷了,倒稱不上渾厚與不渾厚。但若大周那些雜碎當真敢靠近我國都半步,本將軍定當起拔山河,將他大英之軍全數移平。”
“徐將軍大氣雄厚,在下佩服。”
“東臨公子客氣了。”
東臨蒼勾唇而笑,也不多言,僅是足下稍稍而動,緩步朝鳳瑤行來,待徑直站定在鳳瑤面前,他目光先是從上到下迅速將鳳瑤掃了一眼,而後便面色一沉,淡道:“瑤兒倒是野慣了,入了東臨府都不消停,讓你在院中等我你也不聽,竟還跑出來到處生事。”
說著,嗓音一挑,“切莫將你那套山野的東西拿到東臨府使,我可不會如你爹孃那般事事順你!如今你竟當眾對皇上無禮,的確不當,還不快朝皇上陪個不是,免得皇上罰你?”
鳳瑤眼角一挑,深眼凝他。
東臨蒼卻不再看她,待得尾音落下,他便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挪到了鳳瑤身邊那滿身純透的男子身上,繼續道:“皇上見諒。此女乃在下表妹。她是在下五伯之女,常年入住錦州一帶,性子野慣了,前兩日才隨著在下入得國都,卻是性子不曾收斂,出來便闖禍,還望皇上看在在下面上,饒她這回。”
百里堇年面露悟然,緩道:“原來是你五伯之女,朕還以為是你在外遊歷所帶回的姑娘。但又覺這姑娘極是英勇,該不會被你吸引才是。”說著,目光則朝鳳瑤望來,平緩認真的道:“瑤兒姑娘今日與朕幾番生死,本是互相扶持,朕感激她還來不及,怎會怪她。”
“皇上大量。多謝。”東臨蒼輕笑而道,說著,目光也順勢朝鳳瑤落來,“瑤兒,皇上已既往不咎,你還不向皇上道謝?”
鳳瑤神色微動,正待權衡。
百里堇年忙道:“不必謝不必謝。若要謝的話,也該是朕謝瑤兒姑娘。”
未待他嗓音全然落下,鳳瑤便已徑直抬眸迎上了他的眼,按捺心神的緩道:“今日我的確有所不周,冒犯皇上,皇上既是不怪罪,我自是感激。只是與府中藥人惡鬥一場,身子疲乏,是以,我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辭。”
嗓音一落,正要轉身,不料正這時,那滿臉裸曬鬍子的徐將軍驚道:“鳳佩!她手裡拿著的竟是我大英鳳佩!”
這話一起,在場之人皆下意識的抬頭朝鳳瑤望來,待掃清鳳瑤手中拎著的玉佩後,眾人面色皆是大變,甚至連帶東臨蒼的臉色都是洶湧大變。
鳳佩?
短促的二字入得耳裡,著實雲裡霧裡,疑慮叢生。
鳳瑤眼角微挑,下意識將手中玉佩抬起,只見玉佩色澤通透,大紅流蘇飄垂,極是好看。
“瑤兒,皇上這般貴重的東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