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確保並無異常之後,才將目光朝鳳瑤身後不遠的東臨蒼望去,瞳色陰沉複雜,連帶面色也跟著冷了幾許。
獨獨柳襄似如渾然不覺鳳瑤與東臨蒼二人的異樣一般,僅是跟在鳳瑤身邊道:“長公主與東臨公子倒是去得久,此番終是歸來,柳襄與皇傅也已休息好了,此際可要即刻繼續趕路了?”
鳳瑤下意識轉眸朝柳襄望來,並未回話,僅道:“去車內取一隻空杯出來。”
柳襄猝不及防一怔,卻又是剎那便回神過來,他驀地斂神一番,咧嘴朝鳳瑤笑著點頭,隨即便扭頭朝東臨蒼望來,挑著嗓子柔膩道:“東臨公子倒是好興致,此番都要離別,難不成竟還想敬我家長公主一杯踐行酒不成?倘若當真如此,東臨公子倒著實不必這般麻煩了,我家長公主不勝飲酒,不宜喝酒吶。”
東臨蒼面上的幽遠之色全數壓下,整個人的神情也恢復了常日的溫潤雅和,他抬眸朝柳襄往來,那雙平寂無波的黑瞳也順勢迎上柳襄的眼,緩道:“柳公子對瑤兒倒是關心得緊。只不過,柳公子也不必故意以酒水之事套本少的話了,此番本少可不是要與你家長公主喝踐行酒呢,至於究竟要做何,本少如今也雲裡霧裡,不知何意呢。”
柳襄神色微動,心有起伏,隨即勾唇笑笑,不再言話,僅是再度斂神一番,隨即便循著鳳瑤之言而迅速往前,待得鑽進馬車內找了一隻空杯出來後,便見鳳瑤與東臨蒼等人已是站定在了馬車旁。
“長公主。”他上前半步,將空杯朝鳳瑤遞來。
鳳瑤卻並未伸手來接,僅是手指一動,一隻匕首陡然自袖袍滑落指尖,隨即不待眾人反應,她指尖飛速而起,拔了匕首出鞘,隨即便陡然朝左手腕上割了一刀。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又或許在場之人皆未言道她會如此動作,是以猝不及防中,皆是怔得不輕。
卻是這時,鳳瑤手腕的鮮血已是流出,她這才極是乾脆的接過了柳襄手中的空杯,將鮮血接住,但得鮮血溢滿半杯後,她才將杯子朝東臨蒼遞來。
東臨蒼眉頭已然極為難得的皺了起來,目光深邃的落在鳳瑤面上,也未耽擱,僅是稍稍伸手,那骨節分明的指尖便略是自然的接過了鳳瑤手中的杯盞,鳳瑤目光在他面上逡巡一圈,淡道:“既要為盟,那自然得飲血為盟,此際,便該東臨公子了。”
說著,也抬手將手中的匕首朝他遞去。
他嘆息一聲,伸手接過,隨即便道:“瑤兒何必如此,你身子並非硬朗,這為盟之事,何須你劃肉溢血。倘若那小子知曉你如此,依他那護短之性,許是又得讓在下拿話來說了。”
“雖非硬朗,但流這點血,倒也不在話下。也望東臨公子莫要耽擱,時辰要緊。待得這同盟之事完畢,你與本宮,還得有要事要做。”
嗓音一落,便不再朝東臨蒼觀望,僅是稍稍伸手抽出懷中的繡帕,正要纏上手腕的傷口,卻是還未動作,許儒亦已是將她手中的繡帕抽走,垂頭而下,親自開始為她手腕包紮起傷口來。
鳳瑤微微一怔,下意識朝許儒亦望來,則見他垂頭垂得極低,讓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且他手中的動作也極為的小心翼翼,甚至認真嚴謹,全然給人一種極為在意與緊張之意。大金主,小女僕!
她神色微動,心底有數,低道:“還是本宮自己來吧。”
說完,正要抬手抽他手中的繡帕,他動作卻驀地頓住,低沉道:“包紮完這次後,微臣日後,再不主動碰長公主分毫。”
這話莫名說得堅決,又像是受傷一般,語氣中也掩飾不住的染上了一層暗淡悲傷之氣。
這廝是怎麼了?
鳳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變了變,手中動作也稍稍僵在半空,許儒亦並未停留多久,片刻之後,便再度開始為鳳瑤處理起傷口來,本也是不大的一條口子,奈何他卻是緊張難耐,儼然如重傷一般仔細對待,小心清理。
鳳瑤凝他幾眼,心底略生微詫,隨即便縮手回來,也任由了他去,而後便稍稍轉頭,略是詢問的朝柳襄望來,則見柳襄眼角一挑,故作抬頭望天,似如置身事外,毫無干係一般,又許是鳳瑤將他盯得有些久了,他這才垂頭而下,咧嘴朝鳳瑤笑,柔膩纏綣的道:“方才長公主與東臨公子走開敘話之際,皇傅太過擔憂,望眼欲穿,慌神之中未注意腳下,便摔了一跤。許是摔得太重,身子疼痛,是以皇傅才一直垂頭,該是在消化疼痛,長公主無需擔憂。”
這話無疑是夾雜著幾分略微明顯的調侃。
只是怪異的是,許儒亦手中動作僅是頓了頓,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