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僑此人性子究竟如何,她自是不知。只不過,那譚僑竟是已有心儀之人,甚至還敢迅速私奔,這些,也是在她意料之外。
鳳瑤滿心複雜,思緒嘈雜起伏,搖曳不定攖。
待兀自沉默半晌後,她才放下手中信箋,舉步出殿,待一言不發的抵達鳳棲宮外時,她才駐足下來,神色微動,回眸朝王能一掃,低沉而道:“懸劉太傅入宮覲見。”
王能稍稍抬眸,朝鳳瑤掃了一眼,恭敬點頭,隨即便乾脆轉身離去。
鳳瑤目光靜靜的朝王能的背影望著,直至王能徹底消失在前方的道路盡頭,她才回神過來,滿目複雜的回眸過來,踏步入殿。
殿內,已有宮奴點好了送神檀香,奈何便是如此,心境也依舊複雜搖曳,平息不得。
待在軟榻上坐了許久後,劉太傅才急速而來,大抵是上了年紀,身子虛弱,待入得殿後,劉太傅便滿面疲倦,喘息不及。
王瑤神色微動,忙邀劉太傅在一旁的竹椅上坐定,隨即吩咐宮奴速速上茶。
待得劉太傅迅速飲完一口茶,喘息不及的呼吸也稍稍鬆懈幾許後,她才神色微動,低沉而道:“今日急召劉太傅入宮,倒是難為太傅了。”
劉太傅垂眸下來,攻擊而道:“長公主哪兒的話,長公主急召老臣,想來定是有要事相商,是以,長公主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自是鞠躬盡瘁,也定得幫長公主解難。償”
微微喘息的嗓音,不曾全數的平息,待得這話落下之際,他神色微動,也不願拐彎抹角了,僅是薄唇一啟,恭敬而問:“不知,長公主急召老臣前來,所謂何事?”
鳳瑤神色逐漸幽遠半許,並未立即言話。
待兀自沉默片刻後,她才低沉而道:“太傅昨日與本宮論及雁陽兵馬元帥譚宇之子譚僑,本宮雖未見過此人,但聽太傅一說,倒也有些欣賞。想來太傅也知,本宮昨日的確有召他入京一見之意,卻是不料啊,昨日才令精衛暗中去雁陽請人,今日,便收到精衛百里加急的回稟。”
劉太傅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抬眸朝鳳瑤望來,眼見鳳瑤神色陳雜幽遠,他預感略微不善,面色也稍稍緊了半許,隨即薄唇一啟,沙啞厚重的問:“精衛與長公主回稟了些什麼?”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迎上劉太傅那雙略微渾濁厚重的眼,低沉而道:“精衛加急傳信,只道那雁陽譚僑,已攜心儀之人私奔逃跑。”
劉太傅臉色驀的一變,神色也驟然起伏,面上也瞬時漫出了幾許不可置信之意。
他並未立即言話,僅是兀自努力的笑話著鳳瑤的話,待沉默了半晌後,他才垂眸下來,無奈而道:“都是老臣之過,不曾將那譚僑瞭解清楚便與長公主舉薦,那譚僑……”
鳳瑤神色微動,未待他將後話道出,已平緩出聲,“本宮今日召太傅入宮,並非是要怪罪太傅,也並非要當真怪罪譚僑。畢竟,譚僑已有心儀之人,本宮若要讓他當本宮的駙馬,雖是逢場作戲,但也算是棒打鴛鴦,是以,譚僑之事,本宮並不想追究,而今請太傅來,也是想與太傅商量,重新定合適的駙馬人選罷了。”
滿朝之中,她信任與敬重的人並不多,而今許儒亦對她略微有異,是以她選親之事與許儒亦商量,並不妥,而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閣老之臣劉太傅,許是最為靠譜。
只奈何,她本是打算讓這劉太傅再為她舉薦幾人,畢竟,朝堂之中,劉太傅自是清楚,哪家官員之子德才兼備,品性端然,這劉太傅也該是明白,但待得這話道出後,劉太傅卻眉頭一蹙,滿面無奈。
鳳瑤瞳孔微縮,靜靜觀他,默了片刻,才低沉而問:“劉太傅也覺為難?又或是,著滿朝的文武之後,劉太傅心中並無合適人選?”
劉太傅應聲回神,抬眸朝鳳瑤望了一眼,嘆息一聲,“不瞞長公主,老臣對臣子的親眷瞭解並不多,是以並不太過了解哪家的公子德才兼備,適合駙馬之位。昨日為長公主舉薦儒亦與譚僑,也因對這二人稍有熟悉,再加之家勢得當,因而老臣覺得適合。而論及京中的各家朝臣之後,倒並無名動京都的世家公子。”
是嗎?
鳳瑤神色微動,思緒翻轉,並不言話。
劉太傅抬眸凝她幾眼,猶豫片刻,再度而道:“長公主,既是譚僑此人不可,長公主可還願意考慮一下老臣那徒兒?”
他再度說了這話,略微嘶啞的嗓音稍顯無奈與厚重。
這話入耳,鳳瑤則皺了眉,稍稍沉了臉色。
待得片刻,她才按捺心神的道:“太傅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