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淡漠。
這顏墨白,極為難得的會在她面前說出這等森然淡漠的話,也極為難得的會在她面前如此斬釘截鐵的言道一件事。
然而被人這般數落,雖心有不暢,但也不得不說,顏墨白這話字字句句都全數落在了她的心生,令她心底皺沉,指尖,也終歸是未有力氣去再度抬起。
不得不說,這顏墨白之言,雖略微有些以下犯上的不恭之意,卻也是極為在理。
那許儒亦再怎麼溫柔,再怎麼儒雅,再怎麼蹁躚如君,定也是經不起她反覆的給他希望,又反覆的給他失望的。而她姑蘇鳳瑤,也不可如此殘忍,反反覆覆的去傷害她才是。
前些日子,她也曾想過要將許儒亦的心思斷得乾淨,長痛不如短痛,待得這段敏感時間過了後,許儒亦自會磨滅掉對她的心意,從而真正尋到他的幸福,只奈何,心底也終歸是存著一番柔軟,每番見得這許儒亦時,便也會不願太過傷害他,太過冷落他,甚至太過的疏離他,又或許正是因為這種不忍心,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變相的傷害他。
思緒,纏纏繞繞,起伏不定。
鳳瑤靜靜而坐,兀自垂眸,面色也陳雜一片。
則是片刻,坐下的馬車,便開始緩緩往前,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也驟然升騰而起。
嘈雜的氣氛裡,車外,卻再度揚來許儒亦那略微挑高的嗓音,“攝政王說能護好長公主,便也望攝政王莫要食言。堂堂男兒,自該有責任之心,長公主既是擇了攝政王同行,便也望攝政王莫要辜負長公主之意,更莫要辜負我大旭眾臣之望。”
這話一落,顏墨白並未回話,僅是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
鳳瑤神色微動,卻是並未言話,整個人端然而坐,兀自沉默。
馬車繼續顛簸搖曳,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不絕於耳,此行,漸漸遠去。
一路上,鳳瑤與顏墨白都未言話,僅是待得正午原地休息之際,她才朝顏墨白低沉而問:“此番出行,竟有幾車跟隨。攝政王安排這麼多馬車作何?”
顏墨白這才慢騰騰的朝她望來,懶散而道:“幾輛馬車同時而行,自可混淆旁人眼目,令人不知長公主所乘哪輛馬車。再者,此番路途遙遠,微臣也備了不少路途所用之物,如衣物棉被與帳篷,甚至,還有些食物點心。”
鳳瑤微微一怔,滿目深沉的望他。
顏墨白毫不避諱迎上她的目光,勾唇輕笑一聲,隨即薄唇一啟,突然再道:“再者,此番前去為楚王賀壽,自是還需攜帶賀禮才是。想必長公主這幾日著實是心神不佳,該是將賀禮之事也忘了,如此,微臣自也得幫長公主記著,甚至幫長公主準備才是。”
這話入耳,鳳瑤頓時神色微變,心底也生了幾許詫然與起伏。
也是了,此番前往大楚,她僅是一直在考量前往大楚的利弊,卻是獨獨忘了為楚王準備賀禮這等大事!
不得不說,如此疏忽,倒也著實是昏頭,倘若這顏墨白不曾開口提醒,她許是直到抵達大楚之後,估計才會手忙腳亂的想起。
思緒至此,起伏搖曳,待得片刻後,鳳瑤強行按捺心緒一番,低沉而道:“攝政王倒是有心了。只是,攝政王為楚王,準備的是何賀禮?”
顏墨白眼角一挑,並不言話。
鳳瑤也不著急,目光靜靜的落在他面上,認真而又厚重。
卻是片刻後,顏墨白故作自然的挪開了目光,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是尋常之物罷了,未有特殊。長公主放心便是,想必待得獻禮之日,微臣準備的賀禮,定會讓楚王滿意。”
是嗎?
鳳瑤倒是半信半疑,眉頭也稍稍而蹙,“怎麼,攝政王不願如實的告知本宮?”
“的確是些尋常賀壽之禮罷了,不值一提。那楚王本不是正義之人,且對我大旭極是覬覦,是以送禮,便送些珠玉古畫之物便足矣,不必太過重視與精心挑選,長公主覺得可是?”
鳳瑤心下也稍稍釋然半許,對顏墨白送珠玉古畫之事,倒是並無太大意見。
那楚王對大旭,的確心思叵測,如此之人,刻意送重禮討好也無太大必要,僅是稍稍按照尋常之禮送就是了,如此便是足矣。倘若對那楚王送得禮太過隆重與厚重,到頭來,也定是落不到任何好處才是。
思緒至此,鳳瑤平緩而道:“如此自然尚可。這送禮之事,倒是有勞攝政王費心了。”
顏墨白緩道:“長公主不必客氣。”
這話一落,他再度稍稍抬了眸,那雙興味懶散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