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與太上皇來過此地一回,當夜太上皇莫名喝醉,百里流楓便領在下在極樂殿閒逛,指著各處與在下說了些這極樂殿有關的秘密罷了。只因如今隔了太久,有些機關之處在下已然記不清了,但至少這地道入口的開啟,在下終還是記得的。只可惜,當初百里流楓本也是隨意帶在下逛逛,隨意將這些極為緊密之事與在下提及,在下雖不知他當初真正用意,但至少如今,這些終究是幫了在下的忙。”
嗓音一落,他氣息不穩,忍不住大咳起來。
鳳瑤滿目複雜,“百里流楓如今吶?”
百里堇年強行止住咳嗽,低沉道:“死了。”
鳳瑤神色微變。
“極樂殿全部修建完畢之後,他便從這孤崖跌下去了,死無葬身之地,聽說屍首都被崖下深河裡的兇魚吃了。”百里堇年斷續悲涼的道,說著,自嘲而笑,“該是他知曉了太多極樂殿的各種機關暗道,太上皇怕他洩露出去,為防萬一,便有心滅口,將他推下了這萬丈孤崖。只可惜在下當初年幼之際還答應過他,一旦在下成年之後定與他好生飲酒一回,卻不料年幼極樂殿的一別,竟成永別,流觴之酒,也再無機會來飲了。”
鳳瑤終是轉眸朝他望來,目光沉沉的在他面上流轉一圈,並未言話,只是沉默片刻,便已按捺心神的問:“往事終究是過了,想必那賢王對皇上本是極好,是以有意將極樂殿各處機關告知於你,想著日後你萬一用上,也可逃生。”說著,神色微動,話題已自然而然的繞了回來,“只是,如今這鐵門擋道,皇上可打得開這鐵門?”
她這話問得極其直白。
百里堇年似是這才回神過來,瞳中的悲涼之色越發濃烈。
“是在下疏忽了,耽擱了時辰,抱歉。”他低啞出聲,說著,便將目光落定在前方石門之上,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呢喃,“大周皇上能得瑤兒姑娘這般上心,二人恩愛兩合,著實,令人豔羨。”
嗓音一落,也無心鳳瑤會回他這話,僅是極為認真仔細的在鐵門上逐一掃視,而後片刻,便定睛落於鐵門右下一處,開始伸手而去,在那處目光所落之處敲擊了三下。
周遭沉寂,無聲無息,氣氛極其的沉悶厚重。
奈何三次敲擊之後,面前的鐵門卻並未被開啟。
鳳瑤眉頭一皺,百里堇年越發仔細的在鐵門上掃視,沉默片刻,再度開始伸著那滿是鮮血的手指在鐵門的左下之處敲擊三下,奈何這般的三次敲擊之後,鐵門仍是未開。
“當初,賢王可是不曾與皇上說過這地道鐵門的開啟方法?”鳳瑤忍不住問。
百里堇年面露糾結,也不曾轉眸朝鳳瑤掃來,僅是沉默片刻,低啞道:“地牢這等關鍵之地,百里流楓當初與在下說過的,只是如今隔得太久,在下已有些記得不清,瑤兒姑娘莫要著急,在下仔細想想,許就能憶起法子來了。”
這話入耳,鳳瑤心有焦灼,卻終究無法再出聲催促。
面前這鐵門,開始也乃玄鐵而為,像是極為厚重,堅不可摧,如此,她如今身上僅攜帶長劍與匕首,並無重錘,自然無法用蠻力將這鐵門開啟。如今除了等百里堇年想法子,並無它法,她只能等待。
她心頭也是一派瞭然,是以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著心神,則是片刻之後,百里堇年再度盯上了鐵門的做上之處,伸手敲擊了三下,而後又在鐵門右上之處動手敲擊,卻是這回,待得敲擊聲落畢,面前的鐵門,竟也突然開始微微的震動,而後剎那,鐵門沉悶而響,逐漸從左往右的滑開。
一時,門內一道道黴味與血腥味頓時撲鼻,那氣味極是濃烈難聞,惹得鳳瑤與百里堇年皆抑制不住的乾嘔。
則待雙雙強行鎮定,目光朝裡一掃,則見裡面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牢房,徒留面前那條巷子可以行路。這是一座地室,且極其寬廣,室頂鑲嵌著明珠,層層而遠,光影亮堂。而那條可以行路的巷子,則是極長極長,放眼望去,粗略估計,大概三十米左右。
大抵是因著鐵門被開啟,響聲驚動了室內牢房裡的人,瞬時之間,那些本是躺在地上的人頓時密密麻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靠在牢房的木欄,將手臂伸出木欄縫隙,拼了命似的尖聲對著鳳瑤與百里堇年吼,“放了我,放了我……”
凌亂的嗓音,錯亂交織,一聲比一聲高。
鳳瑤抬眸朝那些牢房外密密麻麻伸出來搖動著的手掃了一眼,滿目複雜,頭皮也隱約的開始發麻。
這地牢中,竟是關了這麼多人!
本以為這極樂殿難以抵達,鮮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