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不說話,面上的無奈之色更是濃烈。
鳳瑤仔細回憶,倒也不覺楊嫻與墨玄的妻子熟識,僅與她一道與墨玄的妻子見過幾面罷了,關係淺淡,但如今墨玄的妻子卻能幫她,難不成,楊嫻背地裡也與墨玄的妻子有所接觸,從而熟稔?
思緒至此,鳳瑤的目光也徑直凝到了墨玄身上,有意要聽他的回答。
則是片刻後,墨玄才突然起身朝顏墨白與鳳瑤跪下,低聲道:“在下也是後來才得知,今日幫楊姑娘的人,正是在下的內子。只因這些日子楊姑娘偶爾也會熱絡的過來與在下的內子閒聊,女人之間的聊話,便也難擴音及男人,是以,楊姑娘也曾將她與東臨公子之間的事說與內子聽,內子深感同情,對楊姑娘也是極為心疼,如此之下,今兒楊姑娘突然從竹林跑走,便一路來了在下內子的屋中,在下內子差小院的兩個心腹婢子跑出去對一路追來的東臨公子假說楊姑娘出院去了,東臨公子一時心急也沒多想,便當真追出小院去了。”
說著,嗓音越發沉了半許,“內子處事不周,讓東臨公子與皇上皇后皆是心亂犯了大錯,還望皇上與皇后看在她並無惡意的份兒上,放她一回。”
鳳瑤深吸一口氣,突然也有些同情那東臨蒼了。
好歹也是個極其精明的人,如今竟被墨玄妻子的兩個婢子哄得團團轉,也是傻。且那小子一直在外找了這麼久都不曾歸來,竟也像是不曾懷疑楊嫻根本就沒出過小院,如此,也不知那小子何時才會開竅,會折返回來尋找。
心思至此,她也轉眸朝顏墨白望來,緩道:“東臨蒼因著急楊嫻而跑出府去,一直不歸,伏鬼等人也是痴傻,也跟著在外找了這麼久,竟是一點都不懷疑楊嫻根本就未出府去。”
顏墨白略是無奈的笑笑,“伏鬼是忠骨之人,只聽從你與朕的號令,朕說什麼,他便做什麼,朕讓他領人出去找東臨蒼與楊嫻,他自然只會奉命行事,不會多想什麼。”
鳳瑤哭笑不得,但一想起伏鬼那剛毅直白的性子,便也沒打算再說。
顏墨白朝她掃了兩眼,便再度轉頭朝墨玄望來,眸色微動,親自起身過去將墨玄扶起,懶散笑道:“朕不過是過來與你隨意喝茶閒聊的罷了,又沒有要責怪你與你娘子的意思,你還如此拘禮的下跪作何。”
墨玄緩緩被顏墨白扶著站定,眉頭一蹙,“此事的確是因內子之故而造成了誤會,在下待內子下跪告饒也是自然。”
“你我如今的關係,犯不著因此等小事下跪求饒。”顏墨白慢悠悠的道,說著,便讓墨玄重新回坐,他自己也過來坐定在鳳瑤身邊,而後轉頭朝院子四掃一圈兒,“楊嫻在你這院子裡?”
墨玄點點頭,“皇上可要讓她出來?”
“不必了,她此番若想藏著,若不想面對東臨蒼那小子,那便讓她順心而為罷了。東臨蒼那小子,的確該好生激激了,許是經過這回的患得患失,日後定也能學會主動與珍惜了。”顏墨白慢條斯理的道了話。說完,便無心再理會此事,僅是與墨玄閒散飲茶。
兩人的話題也從東臨蒼扯到了家常,更也談及了教導孩兒之事,這一來一句的,聊得也是極好。
夜半之時,墨玄壺中的茶水已是飲盡,顏墨白與鳳瑤才起身離開。
不遠處那竹院的偏屋內,終是有人開了門,緩步出來,待站定在墨玄面前,便彎身一拜,低聲道:“多謝墨玄公子在皇上與皇后面前言道事實,此番也謝墨玄公子為民女提供藏身之處。”
墨玄眉頭一皺,“你要謝的不該是在下,而是在下的妻,但此事僅此一次,下次你再敢過來讓在下的妻子為你擋東臨蒼,在下定不會再幫你。”
楊嫻頓時垂頭下來,低聲道:“民女知曉。這次,的確麻煩二位了。”
月色皎潔。
顏墨白牽著鳳瑤一路往前,並未言話,迎面而來的微風捲著幾許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怡心怡情。鳳瑤與顏墨白走得極慢,猶如夜裡突然來了興致吹風賞月,鳳瑤也忍不住轉頭朝他掃了掃,幾眼之後,顏墨白便興味盎然的笑了,“鳳瑤一直這般偷看我作何?”
偷看?
鳳瑤怔了一下,朝他翻了白眼。
“你又不好看,我偷看你作何。”她下意識回了這話。
卻不料這話剛落,顏墨白便輕笑出聲。
“我當真不好看麼?我怎記得當初在大旭之時,每番從街而過,皆會有不少姑娘紛紛朝我觀望,更還記得,不過是隨意外出遊個花燈節罷了,還會有人一直痴痴的望著我所在的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