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樓蘭兵衛當即而應,隨即全然不再耽擱,紛紛下馬,迅速朝灌木叢中奔去。
鳳瑤渾身發緊,再不敢多留,足下下意識開始朝前狂奔,一路之上,碰著的灌木越發而多。
眼見前方的聲響越發明顯,在場的大周兵衛們興味重重,吆喝得瑟的呼聲越發濃厚,隨即紛紛認準了聲源的方向,迅速圍攏。
鳳瑤滿目起伏,面色陰沉冷冽,耳聞那些層層而來的腳步聲全在朝他這邊追逐匯攏,她瞳孔一縮,思量片刻,隨即頓時蹲身下來,折了幾段樹枝便用足內力朝左側的灌木連續拍打。
霎時,左側的灌木連續被碰撞出聲,而身後不遠處,有人扯聲而吼,“快!那邊。”
鳳瑤當即放慢腳步,朝另外一側的方向刻意放輕腳步聲往前,則是不久,那些層層而來的腳步聲,儼然已朝她用樹枝擊打的方向追去。
她心底終歸是稍稍鬆了口氣,緊蹙的瞳孔也稍稍而松,奈何,待再度前行不久,天色竟已全然黑了下來。
一時,周遭漆黑一片,視線全然被黑意覆蓋,看之不清。
心底悵惘而又無奈,渾身的戒備之感,也分毫不敢鬆懈。
周遭,陰風烈烈,四方漆黑之下,壓抑重重。鳳瑤繼續輕著腳步摸索往前,奈何視線受阻,全然看不清前路,縱是有心謹慎小心,但足下仍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踉蹌往前,待行得不久,前方竟突然沒了灌木,似如一方平坦,極為難得的沒了阻隔,她驀的怔了一下,伸著雙手繼續摸索往前,奈何瞬時之際,右腳竟陡然踩空,她心口一緊,卻是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滾了下去。
是山坡!
身子天旋地轉的朝下翻滾,鳳瑤這才反應過來,此處是山坡。
只是這道山坡,似是極長,待得她翻轉了多圈竟都不曾滾達山底。
腦袋暈沉得厲害,身子骨也一遍又一遍的撞在地上,甚至這山坡上似還有不少樹樁木杈,不住的刺中與劃中身子,疼痛難忍。
鳳瑤眉頭緊皺,陡跳的心似快全然躥出。
待得終於滾落在山坡下,身子停歇,滿身的疼痛早已麻木,而整個人,也已然乏力僵硬,動彈不得。
腦袋的暈沉感極為濃烈,似是昏得都快嘔出來一般。她眉頭緊皺,五官都全然皺縮到了一起,卻是不久後,沉寂的氣氛裡,大批腳步聲再度遙遙入耳,甚至迅速的由遠及近。
不多時,有火把的光亮幽幽而來,隨即,一道驚喜的嗓音扯然而起,“找到了!在這兒,這兒!”
這話,喜色之氣難掩,未待尾音落下,四方之中有火把層層而來,那種搖曳的光火,明亮之至,遊移而來,迅速點亮了半邊天空。
鳳瑤瞳孔一縮,心如死灰。
命數。
終歸是命數。
縱是努力奔逃,兜兜轉轉,卻仍舊是要落在安義候手裡。只是她一直以為,她姑蘇鳳瑤的命劫,是在大盛,亦或是在大旭佞臣,但卻從來都不曾料到,她姑蘇鳳瑤的命劫,竟會在樓蘭的安義侯手裡。
呵,呵呵。
她薄唇微微一勾,嘴角逐漸勾出一抹自嘲,待得越來越多的樓蘭兵衛站定在她身邊時,她逐漸合了眼,一動不動。
“哈哈……”
僅是片刻,身旁不遠,再度響起安義侯那粗獷的笑聲,這回的笑聲,粗獷如常,但語氣裡充斥著的得瑟與嘲諷之意,濃烈之至。
“怎才幾個時辰不見,光鮮亮麗的大旭長公主,竟變成這等落水狗的模樣了?”
這話入耳,鳳瑤猶如未覺,一言不發。
安義侯挑著眼角掃她幾眼,笑聲越發的粗獷自得,“本侯早就說了,長公主你若能自斃,倒也能留得全屍。而今倒好,這還沒死了,身子骨便已傷痕累累,等會兒又還得受人玩弄,還得受凌遲之罪,骨肉分離,長公主你說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呵,呵呵呵。”
鳳瑤滿身沉寂,依舊渾然不應。
安義侯瞳孔稍稍一縮,候了片刻,隨即冷嗤一聲,鄙道:“都成落水野狗了,竟還當你是大旭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說著,嗓音一挑,“來人,將這娘們的眼睛給本侯掀開,她若執意不睜眼,不說話,那邊將她的眼珠子摳了,再將舌頭割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幾名兵衛頓時上前,極為粗魯的即將伸手探上鳳瑤身子,奈何頃刻之際,鳳瑤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待得睜眼的剎那,兩手也驟然抬手而起,殘存的內力頓時噴瀉而出,當即將前方不曾防備的幾名兵衛全數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