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坊主方才竟差點信了你的鬼話,相信你並未與長公主接觸與告密,但此際突然一想,長公主這那時候本該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且許儒亦在此飲茶也未表露出任何反常與試探,是以,若說許儒亦與長公主聯合起來一道試探本坊主,無疑是……無稽之談。”
柳襄渾身一緊,面色頓時滯然。
容傾繼續慢悠悠的道:“長公主能那般及時出現並扶走許儒亦,本是怪異,且此番長公主對你這毫不上心之人突然上心,更是怪異。”
說著,目光微垂,懶散自若的在自己修長的指尖上滑落掃視,開門見山的問:“你今日離開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你是要在本坊主面前坦白,還是要本坊主差人親自去徹查?嗯?”
這話入耳,饒是不願妥協,似也沒有任何退路。
若自家這坊主當真懷疑了,自然會差人徹查,那時候,饒是他百般狡辯,也抵不過證據的確鑿。
如此,此際,終該要折彎了脊背,開始妥協?
瞬時,心口凌亂起伏,袖袍中的手也開始緊握成拳。
待得沉默片刻,他終是強行咬牙在容傾面前跪了下來,面上的柔媚風情全數散卻,卑躬屈膝的道:“今日柳襄的確去見過長公主了,只是因柳襄無官無職,縱是太醫院的人認得柳襄,但也不會為柳襄這平頭百姓隨意診治,若非得長公主口諭與允諾,柳襄便是去了太醫院,也無濟於事。”
容傾饒有興致的朝他望來,“如此說來,你去御書房見長公主,是為了求長公主令太醫院太醫為你包紮傷口的口諭?”
柳襄極是認真的點頭。
御書房內就他與長公主二人,任憑自家坊主本事滔天,也查不到當時御書房內的對話才是。
而他此際,也算是隻能咬準這點,強行在自家坊主面前保身。
容傾眼角微挑,漆黑深邃的瞳孔肆意在柳襄身上審視打量,待得半晌,他才慢悠悠的問:“那長公主如何會那般突然的來你小院?”
柳襄恭敬緩道:“柳襄當時略微不慎,將皇傅在柳襄小院之事說漏了嘴。”
“既是如此,方才歸來之際,你為何對本坊主刻意隱瞞你見過長公主之事?”
柳襄面色越發沉重,咬了咬牙,卑微無奈的道:“柳襄僅是擔憂坊主會因此而惱怒,是以,不敢多言。”
這話一出,容傾便笑了。
“你柳襄,也會怕本坊主?憑你巧舌如簧,若要讓太醫院太醫為你診治,自是手到擒來,何來要問長公主要口諭?倘若你當真怕本坊主,今日,那許儒亦在你小院之事,便是給你千百個膽子,你也不敢在長公主面前說漏嘴。”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可是入了皇宮,稍稍得長公主重視,是以,你便逆性大起,欲挑釁本坊主之威了?柳襄,你可是忘記了,你這條命,乃本坊主給你的呢,便是你這身柔媚的本事,也是本坊主一點一點栽培與調教的呢,怎麼,如今是攀附上了長公主,便讓你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誰了?呵,我該怎麼責罰你呢?嗯?”
柳襄渾身發緊,瞳色也跟著發緊,一時之間,心緒上湧沸騰,竟是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回話。
待沉默片刻,他才強行按捺心神,極是認真的道:“柳襄之言句句肺腑,不敢有半句虛假,望坊主……”
不待他後話道出,容傾便漫不經心的出聲打斷,“欺瞞過本坊主的人,本坊主歷來都不會輕易繞過。但你乃本坊主最是寵愛之人,本坊主對你,自然也是捨不得下狠手呢。”
說著,待得柳襄下意識噎住後話,他勾唇一笑,笑得溫潤儒雅,修長的指尖朝柳襄稍稍一招,“跪近些。”
短促的三字入耳,猶如追命索魂的厲鬼。
柳襄心生無奈,嘆息重重,只道是該來的終還是避不過,隨即強行硬著頭皮,故作自然的朝前跪了幾步,容傾薄唇一啟,再道:“且讓本坊主瞧瞧你今日燙的傷勢。”
柳襄袖袍中的手微微一顫,自也是猜到了後果,隨即強行按捺心緒,緩緩將受傷的手抬起,容傾則一手將他的手接過,修長的指尖猶如在剝花一般極是輕柔細緻的將他手背的紗布解開,待得露出手背上那猙獰的傷口,他垂眸掃視兩眼,笑盈盈的道:“今兒你這手背倒是燙得好看,你看看這血泡,晶瑩剔透,模樣倒是秀麗。”
從不曾有誰,能將猙獰的血泡形容成模樣秀麗,想來這普天之下,也僅有自家這心性決絕冷狠的坊主才說得出來。
“血泡雖是秀麗,但終歸是疼得。坊主若看過傷勢了,可否容柳襄將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