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副將們皆是點頭,神情也極是肅穆嚴謹,只是待得片刻,他們便紛紛將目光略微小心翼翼的朝鳳瑤望來,無聲之中,似在隔空詢問鳳瑤今日在對面那艘船上的商議之事。
鳳瑤神色微動,心底沉寂一片,但即便如此,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大周副將們的眼神,是以,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後,她便按捺心神的徑直而道:“今日商議之事,本宮已與皇上商議過了,最後仍還是一致認定,大週三軍不可一分為二,而是該,三軍同心協力,全力以赴。洽”
這話一出,大周副將們皆是微微一怔,著實未料竟是鳳瑤也不曾說服自家聖上,但待心底暗自嘆息一番後,終還是紛紛將目光挪開,不敢再言。
“大週三萬弓箭手在哪些船隻上?”
正這時,沉寂壓抑的氣氛裡,顏墨白迎風而立,薄唇一啟,脫口的嗓音從容幽遠。
副將們皆垂頭下來,則是片刻,其中一人緊著嗓子恭敬道:“回皇上,我大週三萬弓箭手皆在後面隨行而來的船隻上。”
顏墨白瞳孔稍稍一眯,“速遣載滿弓箭手的船隻望前,以作先鋒。此番撬開大英國門,必得以弓箭手開路。”
副將們略微謹慎的點頭,倒也覺此話有理,隨即幾人也不曾太過耽擱,待得顏墨白的話稍稍落下半許後,其中一名副將便已恭敬的回了話,則是片刻後,顏墨白繼續道:“此番之行,務必得讓全軍打起精神,且此番一戰,若勝了,朕定對其加官進爵,若敗了,便只能將性命交代於此,國之大事,天下統一,我大周兒郎定當全力以赴,共拓我大周疆土,從而讓我大周之國,稱霸天下。”
冗長的一席話,本是聲勢浩大,奈何卻被顏墨白以一種極是幽遠平寂的嗓音道出,倒也活生生的減卻了幾許氣拔山河的威力與氣勢,然而即便如此,幾名副將卻面色發緊,瞳色也緊烈不定,則是片刻後,幾人皆紛紛垂頭而下,極是恭敬氣勢的吼道:“拓我大周疆土,助我大周稱霸天下!”
整齊劃一的嗓音與氣勢,猶如被洗腦一般鈐。
待得這話一落,顏墨白也未讓他們多呆,僅是讓副將們紛紛退下,去將顏墨白的話全數對大週三軍轉達。
則是不久,那些載滿弓箭手的船隻疾速而上,迅速越過了鳳瑤與顏墨白所在之船,紛紛朝行軍的最前方靠去。
鳳瑤與顏墨白依舊靜立在原地,瞳孔微微而縮,眸底的神情,早已發緊發硬。
待得半晌,眼見弓箭手的船隻全數在軍隊前方到位,放眼一望,只見船隻連成一片,一切就位,儼然是一副即將爆發而戰的場面。
四方沉寂,徒留海風浮蕩,無端之中,竟是透著幾許莫名的壓抑。這種壓抑,似如暴風雨來臨前兆的寧靜,雖入目之處皆是一片安穩,但心底深處,卻一直在起伏不定,發緊發沉,總覺,前路崎嶇不定,生死考驗之際便也越來越近。
“墨白。”
待得半晌,鳳瑤才稍稍將目光從前方遠處收回,低低的喚了一聲,奈何這話一出,顏墨白卻並未回話,待得等候片刻,仍見他一聲不吭,鳳瑤終是緩和轉頭朝他望來,則見他面色清淺從容,那雙漆黑的瞳孔則落在前方遠處,似在極為難得的失神。
大戰當前,即便這廝裝得再怎麼平靜,但心底終還是起伏緊蹙的。畢竟,此番迎戰大英,實力本是略微懸殊,再加之大英定也是早就層層防範,若要撬開大英國門,談何容易。
“墨白?”鳳瑤心底全然通明,則是片刻,忍不住強行按捺心緒,再度喚他一聲。
卻是這話一出,顏墨白才稍稍回神過來,隨即微微轉眸,待得那雙漆黑的瞳孔剛巧落在她面上,他那瞳底的陰沉與風雲則如變戲法般驟然驅散消散,僅也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勾唇朝鳳瑤清風儒雅的笑,緩道:“怎麼了?”
鳳瑤徑直凝他,目光分毫不躲,“外面冷,不若先去屋中坐坐。”
他則漫不經心的搖頭,笑得雲淡風輕,“無妨,我此際並不冷。且我終究是男子,鳳瑤也莫要太過輕看於我。”
是嗎?
鳳瑤眉頭微蹙,倒也著實有些不贊同他這話。畢竟,她未有任何輕看他之意,而是,關心罷了。
“此際前方並無情況,你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且還不若先回屋中好生休息,待得屋外有事,再出來也不遲。”鳳瑤沉默片刻,按捺心神,仍是略微執著的出言相勸。
顏墨白那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發放柔,隨即略微用力的捏了捏鳳瑤的指尖,“前方不遠便是大英,且此番行軍之途,隨時都可能被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