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仍是一動不動。
則是片刻,顏墨白終是嘆息一聲,“微臣手臂有傷。”
這話入耳,鳳瑤心神一顫,終是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木棍。
他眼角微挑,蒼白的面容上,再度漫出了幾許幽遠重重的笑意。
“長公主可是在擔憂微臣?又或者,見得微臣安好,是以,喜極而泣了?”他問。似如全然瞭解鳳瑤心境一般,這番脫口之言,也恰到好處的言中了鳳瑤所有的內心。
鳳瑤指尖緊緊的握著木棍,一言不發。
顏墨白繼續道:“微臣以前總勸長公主為自己活上一次,卻是不料,微臣竟會先為自己活上一次。而今受困於此,性命波盪,才突然發覺,天下江山,馳騁與野心,也不過如此。又或者,許是因長公主在微臣身邊,亦或是長公主憂著微臣,欠著微臣,微臣倒發覺,許是給長公主恩惠,讓長公主憂著微臣,記掛著微臣,也並非,是壞事。”
“攝政王性子便是如此極端?欲讓本宮記掛於你,方法有千千萬萬,奈何你卻獨獨擇了這種。你當真以為,一旦你性命不保,命喪黃泉,你以為,本宮會記得住你?待你亡了,本宮定會啟程回大旭,憂著本宮的皇弟,憂著大旭江山與子民,你以為,本宮還會記得你?”鳳瑤渾身發顫,心口鬱積上湧,終是忍不住嘶啞出聲。
“你會。”
這話一出,顏墨白不曾耽擱,直白出聲。
他這短促的二字,驟然令鳳瑤後話一噎,卻是不及反應,顏墨白那嘶啞卻又平緩的嗓音再度響起,“往昔之事,微臣無需一一而點,就論如今,長公主能為了微臣出洞冒險,能為了微臣耗盡內力,能為了微臣驚慌失措,甚至,能為了微臣,情緒崩塌,顫抖哭泣。便是方才,震撼驚恐,情緒大涌,也不敢出聲半字,生怕驚散了微臣。就論這些,長公主對微臣,上心。”
鳳瑤惱怒一起,“你以為你能猜透本宮心思?顏墨白!你莫要太過自信!本宮昨日救你,不過是因……”
後話未出,顏墨白突然出聲打斷,“原因為何,長公主心底清楚,只是不願面對。倘若當真因為‘恩情’,憑長公主這等冷冽硬實之性,何須,驚慌失措?動心便是動心了,長公主只是心有忌諱,不願面對與承認。但如今你我皆是走過鬼門關的人了,共過患難,更共過生死,而今同為流落,此時此際,長公主對微臣,仍是,不願交心?”
這話一落,他凝在鳳瑤面上的目光突然深得厲害,蒼白的面容上,也有複雜與厚重起伏,似在極為認真,又似在極為鄭重的等待鳳瑤回話。
鳳瑤滿心起伏,思緒早已是狂湧不定,各種心神纏繞,隱約之中,一種莫名的牴觸感升騰而起。
她不曾想過他會直白的問出這話,甚至也不曾想過要回答,更也不願回答。
而待沉默許久,兩人也無聲對峙半晌後,突然,顏墨白驀的傾身而來,越靠越近。
鳳瑤瞳孔猛縮,待得他鼻下的熱氣已吹拂在她的臉頰時,她頓時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要伸手推他,奈何待得兩手剛剛貼上他的胸膛,他那乾燥卻又涼寒的唇,瞬時,貼上了她的。
剎那,滿心的凌亂與起伏,驟然猝不及防的化為僵硬。
她只覺天旋地轉,渾身顫抖虛軟,整個人,也瞬時被他圈入了懷裡,無力動彈。
天寒地凍,滿地雪白。
然而此番在鳳瑤眼裡,唯一映下的,是他筆挺的鼻子,是他,那雙微微而合,似在認真,又似在鄭重的模樣。
心底,僵白一片,莫名詭異的平息。卻是許久後,顏墨白突然離開了她的唇瓣,那雙閉合的眼睛稍稍而睜,滿目厚重的凝她,“畢生之路,許是還長。天下角逐,塵世浮動,一個人走,一個人撐著所有的重擔與壓力,自是太過辛苦。而長公主與微臣,終是一類人,不知長公主可要與微臣,結伴而行?甚至於,遵從你的心,好生的,與微臣……在一起?”
最後三字,他嗓音一沉,語速極慢極慢。
鳳瑤面色陡變,蔓延震顫。
他微微一笑,蒼白著臉,有些虛弱,又有些幽遠厚重的道:“長公主不說話,便是預設了。”
這話一落,稍稍將鳳瑤推開。
身上的溫度驟然消卻,一股空蕩感油然而生。鳳瑤僵白的心微微一緊,待得剛剛坐定,顏墨白則突然將她的手捉了過去,開始將他的衣袍扯為衣條,而後細緻的開始為鳳瑤手上的傷口包紮。
“此地無上等傷藥,長公主且堅持一會兒。許是不久,伏鬼等人便尋來了。”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