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小玩意兒的攤子沿街排開,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花花綠綠的光、讓人眼花繚亂。
第一次在晚上出門逛街,暖黃色的光影中,一切都帶著溫馨的顏色。
玉容卿穿一身輕盈的石榴裙,挽住李沅的手臂,散步消食的同時也買點小玩意兒放在家裡擺著。
“相公,要不要吃糖葫蘆?”
李沅側過身看她拿著糖葫蘆舉到自己嘴邊,他張開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身側是溫香軟玉,李沅握緊了她的手走在明黃燈火之中,恍若隔世。迷濛之中,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繁華的人間景象,是比徐州更大更繁華的景象。
李沅有一瞬間的失神,只一瞬間便不再去思考。
他已經有了家,不需要再去尋什麼本家,不需要那些痛苦的記憶。他想做的,就是跟卿卿在一起。
朝園內,莫竹跟人守在牆內,讓小梨在園子外頭蹲守,見到那人便進來報信。
果不其然,在太陽落山後,那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了朝園外,只是不見了他隨身的那匹駿馬,想來是寄託在誰家了。他也知道帶著馬目標太大,這才一個人來探查。
小梨發現了那人,急忙跑進去報信,護衛們在牆邊守著,只等那男子翻牆進來,便一舉抓獲。
等了半天卻依舊不見人來,若是那黑衣男子不進朝園,莫竹總不能叫人到大街上去抓人,再怎麼衝動也不該給小姐丟人。
“你出去看看那人還在不在,自然些,別給他看出破綻來。”莫竹說著,催小梨出去。
小梨走出園門,大街上人來人往,早已不見了那男子的蹤影,她便循著牆去尋,走到巷子裡時,周圍一片昏暗。
再向前便繞一圈要回到大門那邊了,見不到那男子,小梨反而動了心,最好永遠也別過來,讓姑爺跟小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最好。小梨長舒一口氣,想要邁去大門那邊,直到她聽到了一聲隱隱的輕呼。
身前閃過一個黑影,下一瞬,小梨便被捂住了嘴按在牆上,後腦勺被輕磕了一下。
一聲痛呼被堵在喉嚨,小梨仰著頭看眼前的男人,心道不好:本是要抓他,怎麼自己反被他抓了。
男人黑著臉說:“你跟蹤我?”
小梨忙搖搖頭。
男人疑惑,“那你跟著我幹什麼?”
小梨指指自己的嘴,男人警告了一句不許喊人,小梨乖巧的點頭,他才鬆了捂在她嘴上的手,聽她說:“我……我見你英雄氣概,心生仰慕,所以才……”
突然告白的少女輕輕喘息,因為驚嚇而慘白的臉也慢慢恢復血色,一副弱小的模樣,落在男人眼底竟然有些好看。
古銅色的臉透著看不出的紅色,清咳了一聲放開了小梨,狠聲道:“天黑了,你快回家去吧,不許再跟著我。”
小梨點點頭,向反方向跑去。
奔跑的腳步聲在巷子裡迴盪,牆裡的護衛們聽到了異樣的聲響,知道人是在巷子裡,便翻牆而出,看到那人一身黑衣的特徵,便知道那是要抓的人,五六個人一起上,一舉將那男人拿下。
玉容卿與李沅回到朝園時,天已經很晚了,小梨過來幫她梳洗的時候,偷偷說:“小姐,人已經抓住關在柴房了……”
說話欲言又止,玉容卿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回想那人在巷子裡對自己說的話,小梨心中微恙,小聲道:“我覺得他不像是個壞人,小姐您得了空去看一看吧,關久了就是咱們沒理了。”
不像是壞人?玉容卿應了她,讓她先下去。
小梨剛出去,李沅便走進來關上了門,見玉容卿已卸下釵環,散了一頭柔軟的頭髮,正坐在床上解外衣。
他解了外衣掛起來,靠近過去,坐到她身邊親親她的臉,擁著她的後背輕聲道:“卿卿在想什麼那麼出神?”連他進來了都沒察覺。
玉容卿抿了抿唇,搖搖頭,“沒什麼。”
她曾經想著給李沅找到本家,如今來了這麼一個認識李沅的人,她卻不安起來了。她已經擁有了這個男人,也把自己給了他,可是……如果他找回了過去,會不會選擇離開她?會不會就要回到李家去呢?
帶著重重顧慮,玉容卿躺下許久都沒睡著,身後的李沅在睡夢中“不經意”地將她摟住,在那溫暖的懷抱中,玉容卿才漸漸睡去。
第二天清晨,玉容卿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呵欠。
未燃盡的燭火在房裡散發微光,玉容卿有些晃神,揉揉眼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