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府,莫竹去安置那陌生男人,玉容卿脫了厚重的貂裘回房泡了個熱水澡。
天上落雪不停,玉容卿洗去風塵後,叫來留在府中的貼身侍女小梨為她梳妝打扮,鏡中的女子面若桃花,膚白貌美,因為剛剛泡的熱水澡,面上泛著溫潤的紅。
去爹孃的院子裡道過平安後,玉容卿自覺無事,想起了被自己帶回來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有救活。
來到待客的挽風小院,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踩在雪地上一步一個腳印,發出咯咯的聲響,頗有趣味。
走近屋子,手剛碰到門扉,便聽到裡頭傳出陣陣叫聲,似是痛苦的呻、吟。
聯想到奄奄一息的男人身受重傷,玉容卿下意識以為是愛鬧的莫竹在欺負人家,忙推開門去阻止,入目竟是一個衣衫不整的長髮美人被莫竹按在牆上。
那男人面板雪白,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受涼,雪白中透著一點病態。洗過的長髮被炭火烘乾,又長又順披散在肩上,長髮遮掩下的臉龐沒了初見時的汙漬,又白又俊,儼然一個不染凡塵的仙人下凡。
寬鬆的白衫穿在他身上,腰帶都沒紮緊,衣領搭在肩上將落未落,整個人都被莫竹用蠻力按在牆上,半邊臉壓在冰冷的牆面上,眼睛緊挨著,看著可憐又叫人心疼。
“莫竹!”玉容卿喝住他。
小梨上前拉開莫竹,勸道:“莫竹你冷靜一下,小姐要生氣了。”
身後的人被拉開,美人的身子沒了重心,柔柔弱弱,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玉容卿忙上前扶住了他孱弱的身子,“你沒事吧?”
男人看著體弱纖瘦,玉容卿扶住他時卻感受到了十足的分量,自己僅僅到他的肩膀高,柔順的長髮拂過她的面頰,帶著皂莢的清香,叫她想起了春日微風。
真是個美人。
玉容卿在心底感嘆一聲,扶著人將他的衣裳攏好,遮住胸膛上被包紮好的刀傷。
靠在溫暖柔軟的身體上,鼻尖縈繞著花瓣的清香,男人無力的將身體壓上去,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任玉容卿喚了許久也得不到他的回應。
這個莫竹,竟然趁著她不在欺負人。
“又搞事,我是不是慣著你了?!”玉容卿努力扶著高大的男人到床邊躺下,坐在床邊指著莫竹氣道,“你幹什麼欺負他?”
莫竹很委屈,他可是有武德的人,怎麼會對一個傷者出手。
從天而降一口黑鍋,莫竹慌亂解釋,“不是的,方才我剛給他包紮好傷口他就醒過來了,什麼都沒說上來就給了我一拳,我這是正當防衛。”說著還指向自己的臉,隱約有塊紅色印記。
“真的?”玉容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睡顏嫻靜,同仙人一般美好又俊俏,連手都是雪白滑嫩,不沾陽春水,看著像有錢人家的公子,難不成也像她一樣有點防身的功夫
走到莫竹身邊,伸手戳戳他臉上的紅色印記,不出意外聽到兩聲哀嚎,同進門前聽到的聲音一樣。玉容卿心有決斷,輕聲道了句,“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莫竹受了委屈噘著嘴,“小姐要是心疼我,就讓別人照顧他吧。此人來路不明,離近了怕會惹上禍端。”
可以理解,謹慎些總是好的。
玉容卿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你去休息吧,這趟押貨你也沒睡個好覺,我來照顧他便好。”
府裡會武功的都不太會照顧人,派侍女來又怕被突然醒過來的男人給欺負,玉容卿兒時跟著大哥哥學過一點拳腳,防身足夠,結束這趟押貨,她也沒有多少事要忙,直到過完年節,足夠男人養好傷了。
扔了燙手山芋,莫竹剛鬆一口氣便聽自家小姐說要親自照顧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他立馬後悔了。自己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小姐惹麻煩啊。
一改方才的嫌棄嘴臉,莫竹和善地笑道:“小姐,還是我來照顧他吧,畢竟我是男人,照顧起來方便一些。”
玉容卿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只一天而已,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再叫人去尋你。”
小姐總是過於好心。
莫竹感嘆著,自己也被小姐精心照顧過,拗不過小姐的好意,莫竹退下了。
已經是午後,外頭大雪不停,屋中燒旺了炭火才暖和起來。玉容卿看著躺在床上的美人,面容中透著些貴人的氣質,也不知他為何遭了難,胸前這傷實在不輕,怕是要養一段日子了。
等他傷好了,自己幫他找到家人,也算結了人緣。若他沒有家人,看他這身板這姿色,留下來給她做個夥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