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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後,悶熱漸漸退去,朝園裡綠樹青草正是茂盛的時節,伴隨著潺潺流水,拂過晚風,帶來些許清涼。
碼頭上的玉傢伙計們現在還在收拾因為爆炸被燒燬的倉庫,撲滅火苗後,殘存的貨物只售十分之一,玉家倉庫不止這一個,爆炸也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玉容卿交代下去收拾現場,沒被燒燬的貨物轉移到其他倉庫。
她在江邊一個人走了一會兒,晚風徐徐從江上吹來,回身去看,碼頭上聚滿了人對這場爆炸心有餘悸,隔著一段距離是莫竹憂心忡忡的望著她。
平陽王,那是她這輩子都見不到的王公貴族,也是她無力違抗的權貴。
這一次炸掉倉庫只是給她一個提醒,那下一次會是什麼……只要李沅沒有如平陽王的願回到京城,她、玉家甚至整個徐州都一直籠罩在恐懼的陰影下。
她真傻,她以為自己能夠保護得了李沅,當初還傻乎乎的以為與慶王不同陣營的平陽王會是個好人。
說什麼給兩個選擇,她根本沒得選。
或許就連這兩個選擇也是沈方看在玉白與平陽王的舊情上臨時決斷的。
她該如何面對李沅。
玉容卿沒想到,他們夫妻同心協力走到現在,卻走到了要她親手將李沅推回那虎狼窩這一步。
從他口中聽到不止一次的對京城對李家人的厭惡,她卻要讓他回到那裡再一次面對他避之不及的人和事。
江上的晚風吹得她面板潮溼,回到朝園洗澡換衣裳,洗去了身上沾到的爆炸落下的灰塵,換了件輕薄的紗衣,剛繫好腰帶便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痛苦的呻、吟。
跑出門去的時候正撞上被趕出門的蕭成,一臉為難著倒退出門,受傷的左臂綁了繃帶,這回看著臉上又添了新傷。
“怎麼了?”玉容卿忙叫院裡的丫鬟過來扶著點蕭成,看他體力不支的模樣像被折磨了許久。
蕭成皺著眉憂心道:“公子他上午的時候聽您說的那些話原本情緒平復了一些,剛剛他想出去做晚飯我不讓他出去,本來哄他說等您回來一起吃晚飯,結果您現在才回來。”
“公子知道我對他說了謊,這才打了我。”蕭成自己受罰並不委屈,只是很擔心李沅的精神狀況,“公子他很久沒有發病了,今天一直憋著情緒沒有發洩,我怕他撐不住會垮掉……”
什麼發病?
玉容卿從來都沒察覺到李沅有什麼病,之前也請高大夫徐大夫給他看了,夢遊、失憶症不是都治好了嗎?
蕭成小聲解釋:“公子他有個怪病,有時候過於生氣或者悲傷的極端情緒,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有時候會傷人。這一次卻是傷了他自己。”
他跟在李沅身邊十年了,隱約察覺到他的這個怪病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病,而是自身受到威脅時潛意識就控制了身體。
同李沅在京城待的那幾年,蕭成偶爾聽到過有關李沅的傳聞,說他是皇帝年輕時微服私訪在民間留的種。所以京城中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小門小戶都覺得李沅是上不得檯面的皇子,即便送他去釹金做質子,也沒有人會覺得對不起李沅。
聽完蕭成一席話,玉容卿大致明白了病因,吩咐他先下去休息,由她去照顧李沅。
兩個丫鬟扶著蕭成離開,玉容卿敲敲房門喊了兩聲,裡面的人沒有應聲,玉容卿進不去門,瞥見側臥的窗戶還開著,便仿照李沅爬窗的動作爬了進去。
第一次爬窗難免生疏,玉容卿腳下踩空,“哎呦”一聲摔到了地上。
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朝床邊走去,床上沒有人,衣櫃旁蹲坐著一個人,面朝著牆角,寬鬆的雪緞衣裳從肩上滑落在胳膊肘上形成褶皺,奶白色的後背又平又滑,好看的蝴蝶骨在細長的黑髮遮掩中若隱若現,玉容卿下意識嚥了下口水。
邁步走過去,地上凌亂散著李沅的衣裳,想來是他發狂的時候發洩力氣把衣服都從櫃子裡扯出來了。
玉容卿只想上去擁抱他,不捨得踩髒他的衣服,隨手脫了繡花鞋,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踏著他的衣裳或滑或軟、或溫或涼,踩到一條帶著體溫的衣帶,她稍微低下頭瞥了一眼,是他的腰帶。
看來他發瘋的時候也知道熱,玉容卿走過去跪在他背後抱住了他蜷縮成一團的身子。
體型的差距有點大,玉容卿摟不住他的肩膀便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脖子,額頭抵在他又軟又長的頭髮上。
“很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