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放箭,箭頭直逼她而來。
混蛋!搞了半天,她會來到這種地方,就是為了迎接這種死亡的方式嗎?
早知如此,在城郊外,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抱了殷戒再說!
早知如此,就快樂地在這個古老的時代裡過活,不剛再想過住的生活了!
不用看了,用聽的也很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箭身破空而來的尖嘯聲。
“殷戒!”她閉緊眼,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出心裡唯一的名字。
殷戒走出書房,林懷安在門口等著,問道:
“爺,今晚要在府裡睡嗎?”
殷戒一怔,回頭看了書房一眼,搖頭道:
“我是來跟四爺談點事,沒要留在府裡。這麼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林懷安福了福身,正要退下,殷戒及時叫住她。
“懷安,你知道四爺已經把你的賣身契轉給我了嗎?”
“四爺跟元總管沒告訴奴婢。”轉給了殷爺,是不是要收拾包袱到那間破宅子去啊?
“廢話,我都不知道,你會知道?”聶府的總管元夕生從轉角走出來,瞪了她一眼,再轉向殷戒問道:“毆爺,是剛轉的嗎?”
殷戒應了一聲,隨口道:“細節你可以去問你家四爺。懷安,你不必今天跟我走,過兩天再來也無所謂。”語畢,跟他們擺擺手,便要瘧出聶府。
元夕生立刻跟上?“殷爺,我是府裡總管,理應送您出門。”
殷戒沒拒絕,只道:“接下來的事也要麻煩你了,夕生。”
“是,我之前聽四爺說過了。您放心,買僕跟修屋子的事都交給我,可您確定要懷安過去嗎?”
“嗯。”
元夕生思索一陣,在他身後低聲說道:
“殷爺,別怪我沒提醒您。她看起來是挺美麗的,但性子幾年如一日,跟她當初進府時沒什麼兩樣,天真得可以,我怕她笨手笨腳,不知道如何去教導新僕。”
“要教新僕你就夠了,我聽四爺說,你自告奮勇要去我宅子打理,我還沒跟你說聲謝謝呢;”
“爺,這是我該做的。”身為一個天生的總管,他實在看不下去那座破宅院就這麼荒廢下去,只有這個理由而已,真的,
殷戒再應了聲,道:
“至於懷安,你也不必擔心她笨手苯腳。我來府裡過夜時,她照顧得挺好的,我想,到了我那裡,她也不致出什麼人錯誤。”走到了大門,他示意元夕生不必再跟。
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元夕生忍不住脫口問:
“殷爺,今兒個我聽人說你跟半月書鋪的小老闆共坐一騎……他們說你快馬出城。爺,你從不在大街騎馬的!”
殷戒微微—笑:
“那今天就算破例了吧。你放心,我避開人群,沒傷到人。”
“這是當然!您一向斯文有禮,怎會做出傷人的事,又不是右都御史!我是說,對方可是半月書鋪的小老闆啊!”
“嗯。”
元夕生等了等,等不到他接下來的解釋,心裡有點惱了。“爺,半月書輔也是賣書的,就算只是賣什麼撈什子的舊書,跟封澐書肆就是對頭!連南亞齋也好幾次派人去探訊息,您知不知道這兩天有多少人去半月書鋪,封澐書肆宅無一人啊!”
“你的個性果然就像聶四說的,天生的包打聽又像老母雞一樣保護手下的人啊。”
元夕生聽他牛頭不對馬嘴,老成的臉龐微愕。
殷戒揮了揮手,道:“你放心吧,那只是圖鮮而已,過兩天人潮會回籠的。我宅院裡的事就交給你了。”不理元夕生的欲言又止,逕自走進黑暗之中。
涼風吹過他的衣衫,掀起了他束起的黑髮,一身灰黑色的長衫尚未換掉,任由下午她的氣息沾在上頭。
“這種事也要我幫忙……”他嘆息。聶四關心的事可多,連府裡大小事都得推上一把。不像他,瞭然一身,無牽無掛……不了,現在心裡有個人了,要顧忌的事變多了,心裡也變踏實了。
這樣的感覺並不令他討厭,反而覺得長久走在黑暗的甬道里,突然間有了光芒。只是……他以為女人喜歡肢體的情愛,抗拒不了肉體的吸引,至少,他看過太多次男女交媾,無一例外。
他很明白她喜歡他,只要佔有了她的身子,得到了她,不管她家鄉在哪兒,她都會留下。他……搞錯了嗎?
還是她的行為太古怪了?
“戀愛?”他喃喃地,有些疑惑。
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