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套白衣。我白衣上身,對著鏡子在頭上戴上一朵白花。赫然想起那夜衛安凱的死狀,心裡一陣起伏。那日,我情急之下一時失手殺死了他,今日為他穿上喪服,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對他的一種告慰。
穿戴整齊後隨顧弈天出了門,天還未大亮,外面灰濛濛的一片,整個晉城被裹在一層薄薄的霧裡,冬日的早晨顯得異常的清冷。
左相府門前,落葉滿地,隨風飛卷。門匾上掛著雪白的錦緞,大門兩旁掛著的兩個白色大燈籠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奠字。寒風吹起,錦緞和燈籠在風中無聲擺動著,看起來好不淒涼。
“走吧。”顧弈天在一旁提醒愣神的我。
“當時我只是一時失手,我沒想殺他。”看著這蕭索的景象,我心裡湧上了濃濃的歉意。
“我明白。”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告訴我,他懂我的心。
“可是我心裡,卻不得安寧。”我心裡得不到救贖,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輕嘆了一聲。
“沒關係,一切有我。”他低沉的聲音裡,隱藏了太多不想讓人看出的情緒,正是因為極力掩飾,反而更為明顯。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明白他眼裡的那一股子落寞,手染鮮血的人,心裡再也回不到曾經的明淨了。
我和他,都一樣。
“走吧。”我對他輕輕一笑,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裡過多感懷,也許,漠北的蒼穹,便是我們心裡共同的救贖吧。
來到左相府的後門,一位老婆子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姑娘,快隨我進去吧。”
我回頭看了看顧弈天,“我進去了。”
他頷首,“好,我在玄陽門外等你。”
跟著雲娘踏入府內,來到靈堂,她將我安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震天的哭聲響徹整個靈堂,我微微偏頭,透過人縫,看見幾名年輕的女子正跪在大廳中間,玉帶梨花,哭得前呼後仰。
坐在上首的左相已經年邁,老來喪子,更是老淚縱橫。一身白衣,更顯蒼老憔悴。我將頭埋得更低了,心裡的歉意更深,很不是滋味。後面,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前來上香的官員,多半都是左相的門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