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進跟出忙裡忙外,急得熱鍋上的螞蟻,最後把醫生都煩得不得了,直接把他推到門外讓他在外邊等著。
陳朗在醫院走廊踱來踱去,伸手想掏根菸點上,又發現身上什麼都沒帶,他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兜裡還剩幾塊零錢,整個人狼狽得不行。
幸虧手機帶了,陳朗拿出手機就開始翻號碼,他走不開身,得趕緊讓人給送錢過來。
傅清豐因為初曉茜和周晴打架的事已經跟他生分了,根本不接他電話,洛煬現在正在上班,不知道被海龍王一樣的上司當小蝦兵一樣怎麼差使,接到他電話直接給掛了,連句話都沒說。
陳朗又打了幾個電話,不是沒空就是人不在附近。
“都死了怎麼著?!”陳朗氣急敗壞,幾乎要砸手機了。
他從這頭踱到那頭,又不敢輕易離開半步,洩憤一樣把手機的通訊錄從頭到尾翻了無數遍,最後視線停在被無數次跳過的名字上,手指狠狠按下去。
芮秋昨晚和褚博睿在一起待到很晚,半夜又接到兒子芮小弈的電話,把他鬧了一晚上。
早上剛入夢,手機就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陳朗正抱著頭坐在醫院走廊的塑膠椅上,睡衣拖鞋,亂糟糟的頭髮,形容狼狽。
陳朗正糟心,一張鼓鼓的牛皮信封遞到了他手上,沉甸甸的,土黃赭石熟褐三者混合的顏色,低調平凡,光滑的表面帶著紙張的清新土味兒。
“你看夠不夠?”對方的氣息微微有些喘,顯然是急匆匆趕過來。
陳朗焦慮不定的心像被一雙溫熱的手捂著一樣,此時此刻平靜了一些,他抬頭看了眼身邊面色沉靜的男子,“謝了。”
芮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離開的意思,“我陪你一會。”
“嗯。”陳朗垂著頭,整個人顯得很疲憊。
手術室的燈很久才滅,醫生揭了口罩走出來的時候,陳朗上去一把扯住對方的衣服,“醫生,怎麼樣了?孩子……”
“你和孕婦什麼關係?”
“我是她男朋友。”
“是你不想要孩子還是她不想?”
“什麼?”陳朗愣神。
“大人和孩子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但孕婦似乎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在之前服用過大量米非司酮片之類的藥物。”
“那是什麼?”
“簡單的說就是致流產的藥物,而且孕婦之前有過至少兩次流產或墮胎經歷,現在孕婦情緒很不穩定,在她住院靜養的時候希望你們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無論是流產還是濫用藥物都必定對胎兒發育有影響,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你們將來恐怕不會再有孩子了。”
陳朗一言不發,看似平靜,可是腥紅的雙眼透露出他此時此刻的情緒並不如表面那樣令人放心。
芮秋交了住院費,回來之後安靜地坐在陳朗旁邊。
他剛才在病房見到了昏睡中的初曉茜,卸下厚重的彩妝,對方不過是個青澀的女孩,年齡小得令他意外。
芮秋輕垂的眼眸流動著複雜的神色,半晌他開口,“也許我現在說這話,你會覺得我殘忍,但是你真有接納這個孩子的準備麼?不光是孩子,還有大人,你考慮過她的想法麼?”
“你什麼意思?”陳朗近乎攥了拳頭。
“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你知道她多大了?!”陳朗站起來,“她肚子裡是我的兒子!我會娶她會養她!”
陳朗忽然醒悟一般,冷笑一聲,“我知道了,你就見不得我有兒子,你巴不得這個孩子流掉是不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別把咱們倆的舊賬扯到我兒子身上,我告訴你,就算他生下來是個聾子瘸子,那也是我陳朗的兒子!”
面對陳朗的歇斯底里,芮秋面色平靜,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把手裡剩下的錢交到陳朗手中,“費用我已經付清了,有事給我電話。”
“先生,去哪兒?”司機忍不住回頭開口。
芮秋回過神,“抱歉,水洺小區。”
轎車穩穩地發動,芮秋手臂搭在車窗上,手裡拿著手機,望著窗外發呆。
計程車在水洺小區門口停下,芮秋付錢下車,腦子裡回想著剛才那通電話。
“爸,你怎麼想起問她來了?”
“沒什麼,你那同學是姓初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