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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歸拖著箱子先跑來了B大。而後拽著方青驊去ICBC(愛存不存,工商銀行)在B大的支行取了錢,一摞一摞地,塞滿了一個雙肩揹包,而後又去ABC(俺不存,農業銀行)在B大的支行,以方青驊的名義重新辦了一張銀行卡,默默地把錢存了進去。回身見到方青驊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便將那張銀行卡塞到了方青驊的口袋裡:“爺爺的一生積蓄,老人家臨走前留給我做大學學費的。現在父親想把它扣下,威脅我轉系。”

方青驊只覺得那個裝著銀行卡的口袋發燙,在炎熱的北京的初夏裡,那個口袋似乎有四十度的高溫,隨時能燙出一個洞來滑落一樣。他知道,這對艾歸而言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抿著嘴,什麼都沒說。

方青驊把那張銀行卡插在了錢包裡,正藏在他和艾歸的合照後面,帶回了山東。——因為他在宿舍裡打量了無數多個地方,都覺得不放心,還是帶在自己的身邊最安全。

而艾歸,則是在離開前捏了這學期最後一次的手,搬著箱子下了地鐵,前往帝都火車站。

混賬地鐵的電梯如此之少,每學期搬著行李箱上下電梯是最苦逼的了。

艾家村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姓艾。艾家村裡的村長只是名頭上的,話語權最大的是艾家的族長。而艾家上一任族長不幸離世未滿一年,新一任的族長根本沒把艾家村擱在心上,管事的是族長他二叔。

艾歸提著大旅行箱坐在回村的汽車上,這汽車年歲絕對比艾歸大了,裡面塞滿了人,塞滿了汗臭味、劣質香水味和汽油味。儘管每次離家回家都伴隨著這種味道,艾歸仍舊是沒有適應。等到售票員用鄉音報著艾家村到了,艾歸簡直是逃命一樣地跑了下去。在村頭不知道誰家的田裡大口呼吸,目送著那輛年邁的汽車晃晃悠悠地離去,艾歸這才拖著箱子,踏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鋪好的柏油路,回艾家祖屋。

沒有實權的族長自然也沒得到什麼歡迎,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阿黃都死了,而阿黃才一歲大的接班人根本不認識他,把艾歸當做外人一樣,惡狠狠地衝著他汪汪大叫。阿黃(接班人和原來的阿黃一樣,也是中華田園犬,因為叫慣了,乾脆連名字也繼承了)的叫聲引來了屋裡的二嬸向外探看了一眼,見是艾歸回來,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

艾歸回應了一聲,把行李丟在自己的房間裡,正想收拾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房裡有人住過的痕跡。被子還沒疊,上面散著些衣服,桌子上也到處都是不屬於自己的玩具:“嬸子,誰住在這裡?”

“是你來弟。反正你也不常在家,這倆月你們先擠一擠吧。”二叔二嬸原來在村裡另有屋住,爺爺去了,艾歸也在上學,便自覺地搬過來了。艾歸想說什麼卻還是選擇了閉嘴,把艾來的東西往旁邊一丟,自己倒在了床上。

也許吧,很快,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屋子裡,就沒了自己的痕跡了。

掏出手機來,上QQ。

艾歸:青驊,到家了?

GPA嫁給我吧!:嗯。

艾歸:……

GPA嫁給我吧!:……?

艾歸:你新換的名字?

艾歸:外遇艾歸:我很傷心。

GPA嫁給我吧!:靠!

GPA嫁給我吧!:GPA3。5以上的大牛給我閉嘴!

心情驀然明朗了起來。

艾歸把手機捧在心窩,笑了笑。

此時艾家祖宅的大門粗魯地響起。艾二叔罵罵咧咧地衝了進來,一見艾歸回來了,也顧不得假裝什麼了,直接地質問:“你個小兔崽子,把你爺爺留的錢藏哪裡了!”

想著爺爺從小教導自己的禮節,艾歸知道自己應該站起來和長輩說話,一時間卻懶得動彈了。他躺在床上,仰著臉看著二叔的氣急敗壞,猜想自己的那個父親應該答應了二叔吧,把爺爺留下的族長的位置和那十萬塊都給他:“只是十萬塊啊,二叔缺錢花的話,父親可不止這點資本啊。”

許是從未見過艾歸這般懶散沒有禮貌的樣子,二叔被哽了一下,才冷哼一聲:“不是錢的問題,那是你爺爺的留念!”

留念?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艾歸笑了起來,打量著這間熟悉而陌生的屋子,一樣一樣地數著:“爺爺養的蘭花不是留念嗎?爺爺在桌子上擺的那一對花瓶不是留念嗎?爺爺在牆上掛的照片不是留念嗎?爺爺親自貼的牆紙不是留念嗎?怎麼都不見了?還是……只有錢是二叔你在乎的留念呢?”他不想再假裝下去了,他想著這個暑假就把一切的都說開了,然後離開這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