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公子現在覺得如何?方才香蘭已請大夫替你看過,幸好沒有大礙,不過外傷還得注意一陣才行。”
名喚香蘭的女子淺笑。她雖非絕美,但氣質出眾,該是飽讀詩書修來。
“封某……沒事,應該是姑娘幫了我和紫荊,封某先在此謝過。”他拱手一拜。
香蘭連忙搖手。“如果不是我回頭找絹巾,恐怕就幫不了公子和小兄弟了。”
今日是她偷偷出門散心的日子,如果不是這個巧合,他倆或許真的不知道會被那些惡霸打成什麼樣。
“原來如此。只是……紫荊人呢?姑娘可瞧見她?”紫荊長得瘦小,大多數的人均會錯認她為小兄弟。
封輕嵐又急著站起來,香蘭和丫環連忙阻止。
“別忙,他在外頭,沒傷著。那些壞蛋讓我一叫,跑得跟飛的一樣,哪裡還有空繼續打人!”丫環頗自豪。
“剛才我問過了紫荊,才曉得公子姓封,是金平街封記的二爺。我已經差人到封記請人過來,待會兒應該就到了。”
香蘭含羞地望住封輕嵐。他雖不是出身官宦富貴,但卓爾的氣度瞧起來就是跟一般人不同,令她暗生欣賞。
“封某與小姐素昧平生,卻得小姐相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無須客氣,路見不平罷了。”眼波流轉,盡是情愫。
“呵!咱們家小姐就是這個樣,男子都比不得的,封公子說是不是?”丫環唱作俱佳。
“咳!”香蘭佯咳一聲,將羞赧悄悄帶過。
等她再看向封輕嵐,才發覺他注意力不在這兒。
“桔兒,去將小兄弟帶進來。”該是在擔心“他”吧!
“是,小姐。”
聞言,封輕嵐更正——“如果小姐不介意,封某得說明,紫荊是個女孩,不是男孩。”縱使從她外表看不大出來。
“原……原來是個姑娘家,香蘭真是粗心,封公子可別見怪。”香蘭一臉尷尬。
“桔兒,快去吧!”“是……是!”同樣沒給分辨出來的丫環亦是尷尬。
待丫環離開之後,香蘭接著問了——“封公子可知那地”人為什麼打人?!“
“封某自問平日未和人結怨,如果更有,也許……是生意上招惹來的。”
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可能。
開門作生意,表面看來是簡單,但私下,同行不但相忌,更各有各的地盤。
這點不用挑燈明說,起碼都得有點自知。
封記自紫荊來了之後,生意更勝以往,買賣範圍不僅由平民街拓展到官宦家,拿不準連宮裡都時有耳聞。
或許封記礙著某些人的發財路,怨憤也就跟著來了。
聽了,香蘭頗為不平。“這是什麼道理?作生意本來就各憑本事,封記的貨好在質佳、價錢實在,那些人暗箭傷人,真是不該!改明兒請我爹爹查了!”
一句話,是不平,也在引起封輕嵐注意。
因為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對她的身份非常好奇,那麼他……“紫荊!”
只是,門口外的人影,竟引去了封輕嵐所有的注意。
站在書房外,紫荊停步不前,她的表情由原先見著封輕嵐醒來的欣喜,一下子變成了莫名的怪異。
她黑稜稜的眸謹慎地望了室內一圈,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紫荊……妹子,半個時辰前你說不打擾公子看診、休息,要在外頭等,現在公子醒了,你怎麼還是不進來?”丫環怪異地問。
“我想進去,但……這間房裡頭有著什麼。”門檻就在腳下,只消一跨就能進門,但一股強烈的氣息,卻令她不安。
她不是不敢進去,只是真的……不安!
“什麼?會有什麼?小姐和你家少爺都在裡頭等著呢!”她牽著她。
“紫荊!”
門裡封輕嵐又喊,於是紫荊只好讓丫環牽著進入書房。
“你……沒事吧?”封輕嵐滿心憂慮,頻頻往紫荊身上探,惟恐她傷著一毫一髮。
“我沒事,嵐大哥你……”
“我沒事,你平安,我就也沒問題了!”他放心地笑開,手不自覺往她怯怯的手牽去。
但,卻撲了個空紫荊縮回了手,十根手指幾乎捏在一起,眼睛再度往房內瞟。先是沒回的,但最後卻鎖定在書案後頭,一個五斗櫃的最上層。
那裡擱了一隻小木盒,盒身精雕著極複雜的圖案,旁邊還起了個香爐,像在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