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摶現在只是一道細微的念頭,還真有幾分怵何肆這個口含天憲言出法隨的存在,當即勢弱,站起身來,說道:“這就走了。”
何肆假意道:“我送送?”
劉景摶身形緩緩消失不見,只留餘音,“頑賊,你就好好待著吧,別想太多……”
何肆靜靜坐了半天,確定這天老爺是真離開了,才看向宗海和尚。
只是眨了眨眼。
宗海和尚木偶般的身子忽然活靈活現起來,同樣也對著何肆眨了眨眼,笑道:“小何施主,聊以自娛之事不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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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明知故問道:“宗海師傅,我現在看到的是心識還是流水?”
宗海和尚回答,“既然天老爺都來了,我自然也跟來了。”
何肆問道:“那我們之前的對話……?”
宗海和尚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知曉。”
時間不多了,所以何肆直接問道:“我這樣做是錯的嗎?”
宗海和尚有些為難,說道:“我不好回答,非要我說的話,至少不算對。”
何肆淡淡開口,問道:“那宗海師傅覺得有更好的辦法嗎?”
宗海和尚陷入長考,終是說道:“想不出來。”
何肆說道:“我不會因為談作孽而覺得自作孽。”
感受著最後一絲時間流失殆盡,宗海和尚說道:“我該走了。”
何肆懷著幾分希冀,問道:“能帶我走嗎?”
宗海和尚搖搖頭,“抱歉,不能。”
何肆想了想,說道:“還是謝謝了。”
宗海和尚抬手,摸了摸何肆的腦袋,忽然笑了,“把‘還是’兩個字去掉,顯得更誠懇些。”
何肆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了。”
宗海和尚說道:“下一場記憶,我就沒法陪你了,那時候沒有想太多,也沒法想太多。”
何肆說道:“我剛好需要思考。”
宗海和尚有些擔憂,說道:“別鑽牛角尖。”
眼前一切都是開始消散,如夢幻泡影,已經沒有了聲音,只見宗海和尚的口型,辨別出三個字,“別後悔。”
何肆張口無言,說道:“我儘量。”
……
王翡駕馭著何肆的身體,泡在霸道真氣逸散的血池之中,好像嬰兒安適地藏在母親的羊水之中。
這一仗他雖然沒有那一次煉化白龍血肉之時富裕,卻也不差了。
翼朝餘氣和霸道真氣相比,自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可王翡沒有忘記,這副身體還吞食了景行道友的一條胳膊。
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化外靈氣啊,好似畫龍點睛一樣,叫這霸道真解更添幾分靈性。
這會兒,王翡打算先是將血肉調理塑形一下,可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只要在李且來抵達之前,自己抽身離去,也算功德圓滿。
蘇枋怒視燭天,自己的獵物,也選中了自己,他憑什麼出手摻和?
只見蘇枋素手一揮,靈氣化作一把三尺長劍,沒有對著地下那血池,而是直指燭天。
這位道友現在都按捺不住,做不到袖手旁觀,等會兒到了瓜分戰利的時候,豈敢相信他能安分?
蘇枋並不擔心自己不是這何肆的對手,自己這八百年的道行,雖然只得了些許靈氣,但要是連一個練刀幾年的土著都拿捏不了,那可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燭天攤了攤手,說道:“我一拳就幫你打斷了他三根肋骨,不和我說聲謝謝嗎?”
蘇枋的笑容自然比莊歡明媚,卻是帶著幾分冷意,“你一旁看著就好,留著力應付你的對手吧。”
燭天沒有表態,只是退至一邊。
蘇枋倒有幾分氣度,緩緩等待片刻,直至王翡從血池中走出,一身皂衣已經染成殷紅,染過一次的灰白頭髮垂落,變為赤紅。
出門在外,誰也不認識誰,名氣都是自己給的,王翡不禁想起何肆曾給自己取過的一個諢名,叫赤發鬼。
這個不懂避讖的傻孩子,現在不就真變成一副不人不鬼的鬼樣子了?
龍雀大環刀身滴血,猶如鮮血化成,身後血池忽然化作一頭血色天狼抑鬱而起,撲向燭天。
王翡周身紅絲環繞,卻是呈現青紅二色,那是將彈指十二通玄的手段融會貫通。
王翡相信,對於真正的何肆來說,面對蘇枋都要使出渾身解數,面對燭天就是板上魚肉了,但對自己接手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