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定了,價錢可不能再退讓了,吳總我們也是窮村子,大傢伙都指望著這些畜生吃飯過日子呢。”村長的話雖然非常帶著謙恭,但音調反到是上級訓斥下級一樣,那個被稱呼吳總的也只是嗯嗯啊啊的答應著,見我們來了,他知趣的立即告辭,出去的時候他看了看我,遲疑了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忽然高昂起頭,從牙籤般細長的鼻樑裡哼了一聲,擦肩出去了。我正覺得這人不可理喻,同學把我拉到村長面前。
“這是我大學最要好的同學,他就是我經常提到的在城裡做記者的那個。”同學高興的介紹到,我處於禮節的伸出手,村長也伸出手,不過他只是去彈菸灰。
“哦,原來是大記者啊,小梁經常向我提起你,這次你來一定要好好報道下我們村子,作作宣傳嘛。”接著,他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同學則領我出去了。
“你們村子靠養羊致富的?”我想起同學在大學的時候雖然學的是計算機,卻偏愛去圖書館看生物農作物養殖業的書籍,而且頗有研究。
“是,又不全是,我馬上就帶你去看看。”他的臉上帶著神秘,我也猜不透是什麼。
來到樓下,看見一輛轎車開出了村子,看來這是那個什麼吳總的車子了。
同學帶著我來到一個巨大的羊舍旁邊,上面是斜拉式樣的三角屋頂,利於散熱,地面也很光滑,沒有什麼裂縫或者坑窪,而且多有平斜,想必是為了羊群排洩糞便聚集之用,羊舍呈倒三角形,兩邊各有容納一人半寬的舍道,羊舍圍欄有10到15厘米粗細,我摸了下,是混凝土和磚石砌成,磚石是灰磚,遠勝與現在城市的紅磚,冬暖夏涼,看來羊倒是比我們生活的更舒適。
“羊圈建築是否合理,對羊生長發育關係很大。長期以來,我們這一帶農產養羊均是放養,地圈墊草積肥,有的羊牛同圈,圈舍潮溼,陽光不足,羊經常發病,出現春夏發展,秋肥冬死的情況,所以羊圈的設計合理是非常重要的,羊舍的基本要求是通風乾燥,衛生清潔,夏涼冬暖,而且多選在草場的中心,這樣放養利便,羊群不容易感染疾病。”他滔滔不絕地說著。
“我雖然不懂養殖,但恐怕這些也只是養羊最基本的規則吧,這如何說明你們這裡偏偏羊賣的如此之好?”我想起剛才的那個吳總,忽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看到的那個人是城裡的商人,轉麼批發肥羊肉,量大的很,不只他,全國很多人都來我們這裡,三年裡,這個村子的一下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很多人都把耕地變成了草場,祖上世世代代背朝黃土臉靠地的農民都扔掉了鋤頭養起了羊,周圍的人也紛紛效仿,可惜,他們的羊卻無法養的和我的一樣好。”他不屑的攤開雙手——這是他在大學的一個習慣動作,每當十分高興或者勝利的時候他都愛這樣。
“你的羊?”我奇怪地問道。
“是的,我的羊。”他的臉換了副表情,緊緊咬著牙齒,彷彿懷揣著仇恨,似乎我們提及的不是羊,而是他的兒子,或者乾脆是身體的一部分。
“我的羊不僅僅肉質鮮美,吃過這裡羊肉的人都讚不絕口,而且與其他羊肉相比簡直優差立見。甚至繁殖和生長能力都比普通的羊要優秀的多。一般成年羊六十天就可以育肥出欄,而我養的只需要四十天就可以了。”同學繼續緩緩說著,可是夜晚的風讓我忽然覺得渾身發涼,自從進村子開始,我似乎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而且,眼睛的主人似乎並非是人。
“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麼?如同村長說的,我還需要更多的人知道這裡,你就是活的廣告牌,我調查過,你們報紙的影響不錯,只要你多幫我下,在報紙做一篇關於這裡養殖業的報道,我和村子絕對不會虧待你,甚至可以讓你在這裡擁有一片草地和羊群。”他聽起來是央求,實際卻口氣強硬,毋庸推諾。
我心算了下,這樣一群羊少說有百八十隻,甚至還有一片上好的草地,聽上去倒是十分誘人。
“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養羊的?而且你不是要做一名老師麼?那些本該圍繞著你如同精靈般的孩子呢?那些求知若渴的學生去哪裡了?”我大聲問道,小梁愣了下,忽然高聲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羊舍和草地裡迴盪開來。
“問得好,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們真的和你所說的一樣,我和他們,包括我的祖輩父輩,甚至我的子孫都和著羊圈裡待宰的羔羊沒有區別了。”我對他話十分不解,而梁似乎也看出來了,他一屁股做在羊圈旁邊,靠在羊舍的圍牆上,我也坐了下來。
“最開始的那年,我的確回來